两人自颐宁宫回了西暖阁,时音辞吃着点心,细声与温与时讲今天在颐宁宫的事情。
她面前的小案上放着许多精巧的小碟子,上面摆着玫瑰酥,梅花香饼,紫苏柰香、茯苓糕蒸栗粉糕,花花绿绿的尽是些糕点吃食。
温与时那边则满满的都是书册和一些奏折之类的。他听着时音辞讲,笑笑,时不时抬头应上两句,又低头看奏折。
心底倒是十分开心。小姑娘如今又回头那种和他无话不谈的地步了。哪里像她刚来那时,便是被太皇太后罚了,也骗他说是插花。
时音辞腹中空空,吃点心吃的有些急,又因着说话心不在焉,很快被有些干的茯苓糕噎住了,眼睛都噎红了,捂住嗓子到处找水。
温与时停笔给她倒水:“午间没吃饭吗?”
倒是真没吃多少。
时音辞喝下一口水,终于获救,抚了抚心口顺气,嘟囔道:“和太皇太后呆在一张桌子,我哪儿敢动筷子。”
颐宁宫毕竟不比自己宫里,太皇太后也不是温与时。关系生疏,她那时守着规矩,也是没动两下便停筷说自己饱了。
“嗯?她待你不好吗?”明明方才还在夸太皇太后怎样交代她一些事情,还把金嬷嬷送来照顾她。
时音辞有些纠结:“也不是不好……就是说不出来……”
太皇太后这次待她还挺不错。但是那种不错,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
“不自在?”温与时道。
时音辞点头,“对对,就是不自在。”
她早就不是给颗糖就能哄走的年纪了,很难对陌生人亲近起来。更别说太皇太后对她好是因着肚里的孩子。
“没关系。那边你喜欢便去,不喜欢便推了。”温与时道,“都推给我,便说是我不让你出殿。”
毕竟是一家人,太皇太后待温与时要真情实感许多,若她如此说,看在温与时面上,太皇太后也不会怎样。
时音辞自不会那么做,破坏他们祖孙感情,只道:“没事,便是偶尔出去走走也挺好,只是有些不自在,慢慢出好了。”整日呆在这养心殿里她也要发霉了。
温与时沉默了一下:“怪我。”
时音辞疑惑抬头,便听温与时道:“等到时候孩子生下来,我带你出去玩儿。”
他记得以往时音辞便是呆不住的性子,隔三差五便要喊上那群伙伴出去玩儿,整个皇城里哪家小姐都没有她那般活跃,半个皇城的人看到她都能认出来是谁。倒是来了这里之后,只和他出去过一次,一直都是安安生生的。
“再说吧。”时音辞却摇了摇头。她知道温与时很忙,而且这里是皇宫,又不是寻常百姓家,便是那些贵族大臣家的女眷也没有抛头露面得道理,她哪能总想着往外跑。
然后又说道:“你也有很多事要做呀。”
温与时便更加觉得愧疚了。倒也是他的疏忽。越过桌案,温与时凑上去在她唇畔亲了一口,“会有机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