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与时直到晚间也未回来。
时音辞没等到温与时,在第二日等到了颐宁宫派来接她过去的人。
金嬷嬷是颐宁宫的人,这些日子在西间照顾时音辞,早已经想念太皇太后了,如今得令,手脚麻利的帮时音辞收拾行李。
时音辞被今安晴柔扶着,坐在窗口发愣,任由旁人忙碌。
不对。
时音辞突然站起。
温与时不许她出养心殿的,太皇太后也带不走她的。
“姑娘?”晴柔疑惑看她。
“我们去外头。”时音辞率先抬步走了出去。
她心底头一次对禁足这事生起期盼,也不管那些行李了,迫不及待的带着晴柔今安,到了养心殿殿前,等着守卫将她拦下。
“选侍大人。”守卫躬身行礼。
时音辞顿住,心跳加速,她忍不住捂住心口,才问,“你们,不拦我吗?”
守卫摇头。
时音辞瞬间如坠冰窟。
不拦了……
把她交到太皇太后手里,温与时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她回头看去,金嬷嬷已经派人帮她收拾好东西,欢天喜地道,“选侍大人,您看看还有漏什么东西没,没有的话我们走吧?”
“……好。”
这里不是她的家,本来也没多少东西,几件随身衣裳罢了。
时音辞抬步走在前头,心思絮乱。
到了颐宁宫,太皇太后并未露面,负责接待安置她的人是言夏夏。
两人也算有过几面之缘,任由宫人忙着,本就不太熟的两人站在院里赏景,气氛有些凝结。
最终还是一向内敛的言夏夏打破了平静,在时音辞身后道,“恭喜时选侍摘得凤冠。”
从小,身边人便告诉她,她以后是要做皇后为言家争光的,于是她日以继夜的学习女红,琴棋书画,诗文礼仪。可以说这个位置她等了许多年,然后被时音辞轻而易举的抢到了手,可看着时音辞,她竟半分也恨不起来。
言夏夏看着时音辞,时音辞却只是盯着眼前的假山,没有回头,“我没有抢。”言夏说的直白,她也说的直白。
言夏夏浑身一震,“你……”
时音辞一字一句道,“旁人都说是我抢了你的位置。我没有,温与时是我的,我们生来便订了娃娃亲,他从生下来的那一刻起便是我的。”
她语气平静,显然不是在炫耀什么,而是在陈述事实。
言夏夏听着她直言不讳的喊出那个名字,知道那人果然是纵容极了她。
她起先和大多数人一样,也以为时音辞是因为生的貌美才得了恩宠,后来知道时音辞的身世,方明白,从来都无关模样,不可替代的只是那个人。
不过一场大梦,那个人眼中从来没有她,她也庆幸自己没有深陷进去。
“我明白,”言夏夏笑了,“我不日就要出宫了。”
时音辞回头,看向言夏夏,诚挚道:“恭喜。”
言夏夏顿了顿,道,“皇姑母最是看中子嗣的,时选侍也不必忧心,不管发生何事,安心养胎便是。”
她毕竟是言家的人,旁的事,她也不能再多言了。
时音辞摸不清太皇太后想做什么,不过言夏夏的话给了她一颗定心丸。
摸了摸肚子,时音辞十分领情,同言夏夏道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