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要,”时音辞的声音突兀的变低,她垂下头,没有去看温与时,只是一字一句细细的讲着,“当初婚约定的是相府,可我不是相府的人了……既然是另有其人,温与时,按,按婚约,你,你应当娶她。”
寂静,室内一阵死一般的寂静,温与时始终没说话,时音辞不敢抬头去看他,只低垂着眼睛,“她是相府正儿八经的千金,你娶她,旁人也不会说什么闲话……”
温与时打断她,直截了当道:“相夫人来信都和你说了什么?”
他不信时音辞会自己想到这些。
“啊?”时音辞微愣,忙摇头,“母亲什么都没有说,是我觉得……”
“那就是她那个亲女儿说了什么,”温与时打断她,“我不管你觉得如何,时音辞,我问你,你要因旁人三言两语就将我拱手让人吗?”
时音辞心下忐忑,越说越没有底气:“我没有……只是母亲只她一个女儿,我,我总要让着她的。”
“所以呢?”温与时抓住她的肩膀,微微用力:“因为相夫人的养育之恩,就不要我了?”
“疼……我没有……”时音辞轻叫了一声,问,“我不走,你娶她,我也在你身边,不好吗?”
“时音辞,你可当真是……”温与时咬着牙甩开她,最后两个字硬生生从牙缝里挤出来,“贤惠!”
时音辞退了两步,依旧很有耐心的样子,道,“三宫六院你总是要收的,绣绣不好吗,她的出身不在北溯,也不会牵扯到任何朝局,况且母亲说绣绣她性子很好……”
她说着,一副为他着想的模样。
温与时觉着,他要是有心疾的话,怕是早就被她气死了。
温与时问:“时音辞,你是不是对我特没信心?”
说什么三宫六院,他若真是要扩后宫,还用等着她来举荐?
时音辞没说话。
这么久以来,温与时的确连看都没有多看旁人一眼,就连她有了身子,他也不曾找过别人……
温与时继续道:“是我待你不够好,还是待你太好了,惯的你如此……不知天高地厚。”
扯了扯过长的裙裾,时音辞缓缓跪在地上,“是我德不配位。”
“陛下罢黜了我罢。”
温与时怔住,“你在逼我?”
眼底逐渐乌云密布,温与时一字一句道,“拿我去还你欠的恩情,时音辞,我告诉你,你想都不要想!”
时音辞微微抬头,咬着唇,“慎独哥哥……”
温与时屈膝蹲下,声音听不出情绪:“音音,我是不是教过你,有些武器,不是任何时候都好用的。”
时音辞身子一僵,手无声攥着膝上的裙裾,指骨处发白。
这个令温与时变温柔的杀手锏自被她发觉后,她一共就用了两次。
一次是想让他放了池颜,一次就是现在,屡用屡败。
“地上凉,”似是一副很好说话的模样,温与时将人从地上扶起,按在椅子上,修长的指尖在她肩上轻点了点,“好好反思反思,在你心底到底应该孰轻孰重。”
说完,便转身要走,身后传来阻力。
回头,时音辞双手抓着他的衣服,紧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