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音辞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宫女引进了殿内坐下。
殿内坐着的还有太皇太后与一名没见过的姑娘,衣着华贵矜持。
时音辞来不及反应,便见随着通报,一人风风火火的带着人进来了。
殿内众人纷纷行礼。
温与时摆手唤了起,行至殿内中间,对上首的太皇太后拱手道,“孙儿请外祖母金安。”
他身上尚且穿着一件龙袍,脚下踩着墨色盘龙纹官靴,身上衣服都未换,身后带着赵胜德并几个小太监,看模样是匆匆而来。
“免了,”太皇太后玩笑道,“皇帝这般匆匆赶来,是怕哀家欺负了你的人不成?”
“孙儿不敢。”温与时恭谨道,“只是天色不早了,怕殿内人不懂事,再扰了外祖母清净。”
“确是个妙人儿,连哀家瞧着都喜欢,皇帝疼惜些也无伤大雅。”
温与时不动声色,“不过一个宫女罢了,哪儿担得起外祖母这般赞誉。”
“皇帝说的哪里的话,哀家是打心眼里瞧着人就欢喜。”
时音辞:“……”
这话莫不是说反了。
太皇太后刚想说的怕不是看见人便觉得面目可憎?
太皇太后稍顿了顿,又道,“不若日后让她来哀家这儿和夏儿一并来帮哀家抄经书,也与夏儿做个伴儿。”
言夏夏便是满春口中那位表小姐,是太皇太后娘家侄女,言家的幺女。自幼在言家便是当做皇后培养的,只待她及笄后入宫,却不料不待她进宫,新帝便暴毙了。
若真论辈分算起来,温与时虽虚长言夏夏一岁,却还是要唤她一声姨母的。
辈分如此,但言家为了稳固地位,已经把如意算盘打在了温与时身上,若不是前年言老太太逝世,言夏夏要守孝三年,早便安排言夏夏入宫了。
太皇太后这样说也是做了两手打算:一来是能将人控在眼皮子底下;二来有这个“饵”在,不怕温与时与她那侄女没接触机会。
平日里,温与时除了初一十五的必要请安,没事可从不往这边来。
如今因这小宫女能跑来一次,自然也能跑来第二次。
“她那一手狗爬字没脸见人,还是不让外祖母见笑了。”
中枪的时音辞:“……”
看着温与时明目张胆的护食,太皇太后道:“皇帝真是过谦了。”
“孙儿说的实话,虽说家丑不可外扬,但这是事实,孙儿也不敢欺瞒外祖母。”
听到“家丑”二字,太皇太后不由看了眼温与时,又转头看了眼时音辞。
温与时淡淡笑着,从容道,“不过外祖母若真是缺人手,孙儿每日抄了经书让人送来,只望外祖母莫嫌弃就好。”
太皇太后说经书不过是个借口,哪能真用温与时去抄?
闻言忙道,“可使不得,皇帝国务繁忙,若因哀家这些琐事耽误了国事,哀家就罪过了。”
“孙儿多谢外祖母体恤。”
温与时也不再推脱,说着,抬步走到时音辞眼前。
小姑娘自他进来后就垂眸站在角落,一声不吭。
若不是因她生的耀眼,怕是就要被人忽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