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流离失所的百姓,路边被人打骂的乞丐……我们还路过一个闹饥荒的村子,没有吃的,死了很多人,尸体就躺在路边,没有人安葬,甚至……”
苏韫欢揽紧他的腰:“会被吃。”
萧子渊轻轻拍着她的背,其实那些事情他并不在意,人命也并不是会让他有什么波动的事情。可他能感觉到,这些事情让熙熙难过。
“师父说,逍遥山是为天下而存,为百姓而立的。逍遥山的弟子,必怀有仁善之心,知百姓疾苦。”
“嗯,熙熙很善良。”他的熙熙,心中有很多的美好。
她抬眸看向萧子渊:“我曾经很困惑。”
“我与师父说,我似乎做不到如始祖一般的大仁大义。若是有人威胁到我,我不会手软的。这样的我,是不是不配做逍遥山的弟子?”
萧子渊闻言微微抱紧她,熙熙那时应该很忐忑吧。只是几岁的小孩子,觉得自己所想与师父教导的不一样,却很勇敢地去询问师父。
“师父说,心怀仁善,无愧于心就好。”苏韫欢看着蓦然绽开了一朵笑:“师父曾说,逍遥山传到我与师兄这一辈,怕是愈发的逍遥了。”
她与师兄,都是自小习逍遥山之道,秉承逍遥山之训,却不会被其束累的人。
“如今逍遥山传承已上百年,也不比大景一统的时候了。济世医堂遍布天下,过于仁善或许会拖累逍遥山。”萧子渊说道:“熙熙随心而为便好。”
“师父也是这么说的,他说仁善是美德,是大义,不应该是枷锁。”
“嗯。”
这时萧子渊身子突然一颤,苏韫欢的心也跟着一颤:“景初,是毒发了吗?”
“嗯。”萧子渊努力去控制体内再次乱窜的毒,确实比之前要轻松一些。
“景初……”
“没事,熙熙,这次我能控制。”萧子渊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平静地说着,额头开始沁出冷汗。
抱着苏韫欢的手臂开始收紧,她的体温她的气息都会让他觉得好过一些。
“熙熙接着说吧,这次毒发好很多了。”
苏韫欢被他抱着,看不见他手背已经微微暴出的青筋。她感受到他收紧的力道,急得眼眶泛红,可又帮不了他:“景初。”
“熙熙,我想听。”萧子渊还对她勾了抹浅笑,低头在她的额头上印上一吻。
苏韫欢双手抱着他的腰,手紧紧攥着他背后的衣服:“嗯。”
“在我六岁的时候,跟着师父走过了许多地方,看了许多事情,就想着有一个自己的势力。其实我也没有想着用它去做什么,只是觉得想做这件事。”
苏韫欢将自己埋进他的怀里,感受着他在轻轻颤抖的身体:“我花了一年的时间用济世医堂为基础,建立了隐楼。”
“熙熙很厉害。”萧子渊的语气还带着笑意,可此时他的脸色已经泛白,冷汗岑岑流着。为了控制自己抱住她的力道,手背青筋暴出,指节发白。
“之后我每年有半年在逍遥山,半年会去各地走走,然后今年收到父亲的信就回京了。”苏韫欢控制住自己有点哽咽的声音,轻柔地说着:“就这样了,很无聊吧?”
每次他毒发,她就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