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一也吓的面色死白,道:“现在怎么办?”
秦漠将虎头钩还给他,随后一缕真火射出指尖,点然覃鸠的尸体。
众人看的实在不忍,纷纷道:“月使……”
秦漠没有理会,只对拿枣木槊的人道:“将此物一并带回忠勇堂。”
递了一个眼神让梁一先带众人离开,他随后打扎。
而他们离开后,与郭林的火森白火焰不同,秦漠这把火乃属阳刚之物,最是能焚一些污秽之物。
那覃鸠被众人找到时,本就只剩一口气。完全靠着一股子毅力强撑为大伙儿指路,只为了救自己兄弟。
可惜,他给梁一指完路后,便已经撑到极限。
高成虽然即时砍断他的双脚,并震退群虫。但情况是,在黑虫缠上的那一刻起,便已有部分侵入内中。
只是高成不知,以为这样至少可以保他性命。
高成用自己的命,想为兄弟托起最后的希望。至少他们两个得有一个活着回去报信,让门主知道他们遇上了什么?
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丢了命。
然郭林,又岂会给他们机会……
大火中那不停的“吱吱”惨叫,便是最好的证明。
一声一声,凄厉的划破夜空。
使得秦漠等人的脚步为之一顿,梁一等俱是回眸后看,随即垂首无言。
梁三闷闷道:“月使,我们就这样算了?”
回想覃鸠,人是他背的,人也是他扶的,可人更是在他手上去的。
秦漠没有回头,良久才道:“先回去再说。”
“……是。”
回到地下城,除去尚在闭关的,皆已齐聚忠勇堂。
同一时间,地下城从上到下皆挂白绸,一应红色夺目之物都被换下。
由弦歌月亲自将虎头双钩、枣木槊摆放在供台上,随后捻香祷告。
侧眸睇向秦漠:“祭文都准备了吗?”
秦漠早已换上白衣,低声道:“事出突然,来不及誉写。”
弦歌月闻言,即脱下一件外袍掷入火盆之中。
秦漠急忙挡下,看向弦歌月道:“主人,不可。您是万金之躯,怎可未死先烧衣?
此举,岂非折寿?
且此衣……”
弦歌月扫了秦漠一眼,随后夺过外袍投入火中。霎时衣物着火,真如烈火烹油。
火苗瞬间窜的齐人高,把整个忠勇堂照的格外亮堂。
“主人……”
“外物再好,也看人用。本宫一个大活人还挣不来自己的福分?需要这衣服来帮?”
“这……”秦漠语结,一时如鲠在喉,不知如何开口。
然更多的是钦服……
被烧的外袍本唤为福生锦,自是聚能工巧匠而织。生的纳福,亡者着此可直接超拔生天。
再入轮回,投世为人。
不然,怎么着先在三曹对案,计过生前种种,消过罪。才能各按去处,但也不一定可以再世为人。
而且,这中间的时长也是长短不一。短的,立即投胎转世。长的,可能千年万载还在业海沉沉浮浮。
福生锦的好,便是可以让拥有之人免受此苦。
生者得利,死者也获益。
是故,当真系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秦漠阻拦,不止因为活人烧衣是不吉利。更多的也是此物难得,不想就这么浪费了。
弦歌月心情不是很好,待福生锦烧完,便辞了众人回到议事殿。
没过多久,秦漠也跟了过来。
弦歌月靠在王座上,把手随意的搭在扶手处,道:“都安排好了?”
“是,后面的事梁一会处理。”
“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吧。”弦歌月说这话时,积压许久的戾气仿佛要从腔子里喷发出来。
有多久,他没有如现在这般动过怒?
秦漠叹了叹气,道:“我等赶到时,只找到了倒下的覃鸠。那时,他的双脚已被斩断。
从伤口看,是虎头双钩造成的。
在救醒覃鸠后,他只说一句话,叫我等赶紧去救高成。
我等赶到事发地时,只在草丛捡到了虎头双钩,人已经没了。
至于覃鸠,则是在前往救高成的路上便已经断气。”
“尸体为何没有带回?”
“因为……覃鸠的体内已被虫物控制,属下便做主,将其当场焚化。
如有不当之处,属下愿受惩罚。”
弦歌月摆手,不怒不愤:“没有,你处理很好。”
如果不是这样,只要有一人沾染上此虫,便是整座地下城的灭顶之灾。秦漠此举看似不近人情,实则利大于弊。
“那……此事还要继续查下去吗?”
“查。”
他的话不多,但秦漠懂了。
这件事从不管到管,到如今,双煞门已经没有撒手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