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来一阵清风,让菰晚风的眼神从雀子上挪开,看向院中摇摆的树枝,会心一笑。
百里流年,你会如何应对?
旁人不知你私心,我菰某人心知肚明。旁人不知你种种举动的奥义,我却心领神会。
……
不同于菰家宁静幽远,百里家气氛凝重。
连着平日不着调的百里乐人,此刻也难得正经起来。
他想了想,道:“我们现在怎么办?亏你握着监察天司,人家在你眼皮底下玩花样,你硬是没察觉。
现在好了,少真府明面是箕鴀那个兔崽子当家做主,实际你我都清楚,那就菰晚风扶持的一个傀儡。”
搞得他和菰勒勒现在谈个情调个笑,都没法儿好好弄。
百里流年被他一句话堵的心口疼,当着属下的面,这儿子是半点平面也不给自己留。
邱北长睇眼舍里沙,让他上前问话。
果然,舍里沙朝百里流年作礼道:“司主,眼下多方势力皆已下水角逐,我等当如何因应?”
说起这事,百里流年现在也是头疼的紧。
沉吟片刻道:“云行雨以邹寂人为饵,使了一手偷天换日成功瞒过众人,将古明德送入王城。
而王城之中有能力接下此举的,只有一个地方。
那便是,九曜楼。”
邱北长闻言,眉梢微挑,吐出一口闷气道:“一枝春不是泛泛之辈,这些年来,我等一直想要深入其中,皆未能得逞。
假如古明德是被送入此间,其防范必然更加谨慎,要想从里面把人带出来太难。”
“进不去,那想法子让他自己出来。”百里流年说完,一拳砸在书案上,震得笔筒里的笔,噗噗乱跳。
百里乐人来了精神,屁股一抬直接坐到桌子上,拿起旁边的茶杯抛空翻接道:“怎么弄?
别忘了,人家勒勒爹盯的可是那个位置,我还等着混个驸马爷当当。”
百里流年抄起案上的书本就砸了出去,怒斥道:“驸马爷?老子看你到时候别混个千岁爷当就成。”
还他娘的驸马爷,菰晚风那老豺什么东西,你在他府上来来往往没点数?
百里乐人随手将杯子丢出去,打落书本再飞回其掌心,龇牙道:“没事,快乐的方法很多种,不差这一道。”
“滚。”百里流年被气的眉心突突直跳,早晚有一天他没死在敌人手上,得死在这臭小子身上。
怒指道:“再跟老子没脸没皮,我现在就打断你腿。”
“得,不说就不说,一把年纪还火气这么大,也不怕折寿。”话音刚落,对面的百里流年脸色已经黢黑,忙识趣地改口道:“那个,你还没说怎么让古明德自己跑出来?
他是御魂门的解印人,不是傻子。
哪里能够明知道外面是天罗地网,还自己出来往里面钻?你儿子都看的明白,他会不懂?
就算他有软肋,一枝春能轻易放人?”
这不就是个笑话嘛?
百里流年狠狠瞪了他一眼,道:“没事多想事,省的那脑子不开窍。”
“什么意思?”怎么说着说着,还骂上了?
“我们的目的是什么?”
“什么?弄死百里素鹤?”他要没记错的话,不是一直都这个?
“那只是其一。”
“照你这话,还有其二。”
“没错。”
乍听这话,百里乐人一改吊儿郎当,正色道:“说清楚。”
“这点你不需要知道太多,只要知道咱们这一支荣辱全系在水灵夫人。同理,咱们的生死也全捏在对方掌心。
如今你已在涉其中,就该明白何为取舍。”
百里乐人到底也就久浸这种事,顿时明白其话中究竟什么意思。无非就是里面有人心思易变,他们现在要守住目下就得全力替磾水灵办事。
但是磾水灵的儿子百里无霜与百里素鹤感情颇深,真把她儿子扶上位,等待他们的就是死字。
如果不帮,以磾水灵的手段现在就可以让大家消失无声无息。
想明白中间的弯弯绕绕,故作洒脱的挥挥手道:“懂懂懂,多大的事儿,看把你那点胆儿吓得?
大不了,晚些料理。
他百里素鹤不死,咱们总还时间斡旋。”
“你知道个屁。”
“……”
邱北长听罢,陷入沉思。监察天司与百里家同气连枝,倘若百里家出事,那么他们离死也就不远。
道:“少主的话不无道理,不过属下斗胆,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废什么话呢?知道不当讲还问?想说,你就直接说。
咱们这儿,又没外人不是?”百里乐人闻言,嗤笑挂在嘴角,茶杯有一下没一下的丢着。
“呵……”邱北长忍了忍,压下怒火。看在那声没有外人,咽了这口气。道:“多谢少主教诲,北长愧受。”
“别整那有的没的,快说你有什么想法?”百里乐人催促道。
“既然如此,富贵险中求,咱们何不搏一把大的。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同样咱们也不能把生死荣辱全压在一人。
不如,留他一手。”
百里流年抬眸,怔了怔,道:“北长的意思?留他一手?”
“是。
里面不能直接出手干涉外面之事,怎么做在我们。而且,也没有说限期多久必须除掉百里素鹤。那依照家主此前布画,即便没有我们出手,线也差不多到拉的时候,如此要其性命的人有了。
另外,想要百里素鹤小命并非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