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音,顾淼漆黑的眸子飞快的划过一抹锐色。
外头叫骂的这个女人,是村里有名的泼妇林翠花,她的丈夫邓三宝,也是村里出了名的泼皮无赖。
“林翠花这泼妇,又发的什么疯。”陈氏说着,起身出去开门。
身后,沈大森推着沈子括,还有顾淼,也跟着出来了。
门口,在厨房煮粥的沈二柱先一步打开门,跟林翠花成对峙之势:“林翠花,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骂谁狐狸精呢?”
他倒不是有多维护顾淼,就是不能任由人把一顶绿帽子扣自己弟弟脑门上。
“骂谁,当然是骂你们家二十文买来得贱货。”林翠花伸手一下将沈二柱推开,看见站在沈子括身边的顾淼,神情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说出来的话愈发难听,“你也不想想,谁家如花似玉的女儿肯二十文嫁到你们家来。一家子蠢货,还以为自己捡了多大个便宜呢。”
顾淼将她那个神情尽收眼底,眸中光芒闪动,基本上猜到了她的来意。
旁边沈子括抬眸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冷淡,却没有包含其他的意思。
但顾淼还是解释了一句:“我是清白的。”
沈子括没说什么,垂眸不再看她。
听到这话,走到院子中间的陈氏顺手抄了一把笤帚,二话不说朝林翠花抡过去:“你个泼皮货,嘴贱到我们家来了。怎么着,打量着我们家孤儿寡母的好欺负是不是。你信不信你几天要再敢说半句浑话,我就把你打的你娘都认不出来。”
“陈玉兰!”林翠花没有防备,被笤帚打得尖叫一声尖叫。
陈氏将笤帚抄在手上:“叫你姑奶奶我干嘛?”
“你、你……你这个不识好歹的老东西,我这是在帮你们家早点认清这狐狸精的真面目。”
陈氏举着笤帚又要打人,林翠花见状,赶紧朝一旁躲,一边躲一边扯着嗓子喊:“快来人啊,都来看看老周家的儿媳妇耐不住寂寞,勾引别人男人了。”
一边喊,还一边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水红色的帕子,拿在手上挥舞。
见到那方帕子,顾淼的面色沉了沉。轮椅上的沈子括再次抬眸看了她一眼,顾淼神情平淡,低声道:“我稍后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不必。”沈子括垂头,“休书已写,你我从此再无瓜葛,你做任何事,都不必向我解释。”
顾淼有些无语,大哥,休书你是写了,但我同意了吗?
再说了,事关她的名誉,她必须解释清楚。
本来林翠花气势汹汹的朝周家跑,就已经吸引了不少村民,此时她再一喊,周家的院子门口登时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大家都对顾淼怨声载道,此时有她的热闹看,他们巴不得抓住机会落井下石。
陈氏一看围了这么多人,林翠花这么一闹,这事如果传出去,就算淼淼什么都没做过,只怕名声上也会有污点。
当即手一叉腰,凶悍的对围在院子门口的人吼:“看什么看,看什么看,各家家里都没活儿还是怎么的?泼妇骂街也值当你们浪费时间?”
“周家嫂子,话可不是这么说。”素来与陈氏不和的秦家媳妇儿抄着手开口,“人林翠花手上拿的,可是你家三媳妇的手绢。如果她真是泼妇在骂街,手绢这么贴身的东西,她又是怎么弄到手里的呢?”
顾淼那方手帕,是用细棉制成,一角还绣着一株精致的腊梅。对于穷人家而言,细棉做的手帕,那可是金贵得不得了的东西。她嫁到周家来之后,没少捏着那帕子在村子里转悠显摆,是以人人都认得出来。
陈氏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哑口,但还是强撑着道:“就不兴是她嫉妒,眼馋,从我们家淼淼身上偷走的?”
这话说出来,没人肯信。
手帕那么贴身的东西,更何况顾淼一直当宝贝似的,肯定藏得很紧,怎么可能轻易被人偷走。
就在众人都用鄙夷目光看向顾淼时,才发现平时那个嘚瑟自满的姑娘,此时落落大方的站在那里,看到他们看过去,竟还扬起嘴角朝他们微微一笑。
那笑容,众人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就觉得好像初春融化霜雪的阳光一样,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别提多舒服了。
这周家三媳妇,美的跟画上的仙女儿似的。这样的人,怎么可能看的上邓三宝那种无赖呢。
就在众人心生疑惑时,顾淼轻柔和缓的嗓音不疾不徐的响起:“这帕子不是她偷的,因为这根本就不是我的帕子。”
林翠花听到前半句的时候,还眉梢一喜,结果一听后半句,立刻就变了脸色:“你胡说,这帕子分明就是我们三宝从你那拿……”林翠花的神情古怪了一瞬,旋即改口,“明明就是你送给我们家三宝的。”
“我没有。事实是他欲对我不轨,被我咬伤推开,便趁机拿了张跟我一模一样的帕子出来,威胁说若我不从,便要叫我身败名裂。”比起她的气急败坏,顾淼显得十分淡然,说出的话,却叫一个院子的人惊掉了下巴,“我不肯,本想与他同归于尽,谁知反被他一脚给踹进了河里。如果不是余家大哥随后碰巧路过,恐怕我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事实上,原主被救起时,就已经断了气。不过是她碰巧穿越过来,才又死而复活罢了。
旁边,
林翠花猛然想到不久前,邓三宝慌慌张张的跑回来,让她到周家来探探,顾淼死了没有。还跟她解释,说顾淼勾引他。他不同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