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王如何了?京中如何了?”叶嫤沉默半晌,才低沉沉的问。
楚凌轩当即左右扫了两眼,整个人显得极为警惕,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的朝叶嫤道:“老皇帝如今不行了,朝中有人发现老皇帝并不是自然得病,而像是中了什么毒,有意呼吁满朝朝臣一起找出对老皇帝下毒之人,却又不知怎的,那些一道站出来呼吁要找出真相的朝臣都被软禁了,连带其余的皇族子嗣,都被软禁了,平乐王也在软禁的行列之中。”
说着穆神色越发的有些紧张,“该是太子和皇后等不及了,根本就不想等到老皇帝落气就要登基为帝了。”
冗长的一席话,叶嫤听得极其的认真。
只道是楚凌轩说的这些,自然也是在她意料之中。就如,皇后与太子早就野心磅礴,早就想踢了皇弟而登基为皇,是以,如今京中局势大变,皇后与太子势力独大,为防平乐王这些皇族子弟作乱,自然会将平乐王等人彻底软禁,免得出得什么岔子。
只是……
思绪稍稍起伏片刻,叶嫤低着嗓子继续问:“如今朝中的所有朝臣,都该是皇后与太子的心腹了,怎还有朝臣要突然挑起老皇帝中毒之事,有意要寻求真相?他们本就是皇后与太子一伙之人,如今竟要反过来对太子与皇后拆台?”
楚凌轩忙道:“这不都是上次狩猎之际,太子约出去的那些公子哥儿都被刺客杀了么,太子连一个刺客都没抓住,那些公子哥儿的老爹有所怨言,太子便强势镇压,浑然不给出解决之法,惹得那些丧子的朝臣心中怨恨,对太子极其不满。也就因为这点,那些人便有意联合一起,打压太子。”
说着,嗓音越发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几许,“小爷听小爷家中那老头儿说,那些朝臣终于还是觉得太子太过强势与残暴,并非明主,是以便想扶稳老皇帝,好让老皇帝多活几年,如此,再趁此机会说服老皇帝另立大昭六皇子为太子。”
叶嫤神色微变,仔细将楚凌轩这话放在心头思量。
那些大昭的朝臣啊,如今突然丧子,触及到了自己的利益与家人的性命,倒是突然醒悟过来,觉得那大昭太子是个残暴之人了,甚至也想在这会儿奋起反抗了。
他们本也是聪明之人,既是都当了这么多年趋炎附势的墙头草了,如今想撼动太子与皇后的势力,无疑是自不量力,以卵击石。
叶嫤默了片刻,才淡道:“墙头之臣,如今再反抗,毫无用处。”
楚凌轩倒是有些听懂她这话了,当即点头附和,“谁说不是呢。可那些朝臣的确是被气疯了,有好几个朝臣都是失去了独苗子,举家哀痛,说不定就是悲伤发疯,又觉得觉得狩猎杀人之事太子也有参与,便怒从心来,发疯的想与太子拼个你死我活。”
叶嫤神色微动,思绪翻腾,未言话。
正这时,不远处的裴楠襄温润而唤,“叶姑娘与楚公子可是叙旧完毕了?”他面容极其的清雅,整个人也一直保持君子风度的立在原地,不曾上前一步。
这话入耳,叶嫤才稍稍回神。
楚凌轩则斜眼朝裴楠襄一扫,“小爷还没说完呢,你急个啥劲儿?不知道非礼勿听,莫要随意插嘴这礼数么?”
裴楠襄又被楚凌轩劈头盖脸的说了一通,却是心态极其强大,面色分毫不变,心情似也不曾有任何的影响。
他目光仅在楚凌轩面上流转两圈,便勾唇而笑,自然而然的道:“在下并未得罪楚公子,奈何楚公子却在在下面前如此无礼,也难怪楚公子在京中极是出名,就凭楚公子这般性情,也极容易让人……”
话刚到这儿,他意味深长的止住了。
楚凌轩顿时觉得他这是话中有话,且肯定不是什么好话,他双眼稍稍一眯,着实是浑然看不惯裴楠襄这故作风雅的骚样子,当即就要朝裴楠襄反驳,却是后话未出,叶嫤已突然朝裴楠襄出声道:“我与楚公子的确还有话未说完,恐怕还得耽搁一些时辰,裴公子不是想逛逛这小镇么,裴公子便请自行去逛吧,无需在此等候。”
裴楠襄微微一笑,“无妨,在下既是陪叶姑娘下山,自然不能随意走开,叶姑娘不必在意在下,继续与楚公子聊便是。”
叶嫤眉头一皱。
楚凌轩忍不住冷哼一声,“甩也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说完,便一把拉住叶嫤手腕,当即道:“叶嫤,你随小爷去这酒楼的雅间里聊。”
他楚凌轩可不傻,如裴楠襄对叶嫤的这般态度,他自然是知晓裴楠襄那浪荡子盯上叶嫤了,是以,他楚凌轩今儿若要在裴楠襄眼皮下带走叶嫤,与叶嫤一道去邻国逍遥高飞,那此际的当务之急便是一定要甩开裴楠襄。
他本也打算拉着叶嫤入得酒楼雅间,从而从雅间逃走,奈何待入得雅间后,那一瘸一拐的裴楠襄竟也跟了进来。
楚凌轩脸色气得青白交加,怒火中烧的朝裴楠襄瞪着。
裴楠襄笑得平和,这回也不再跟着叶嫤,仅是择了酒楼大堂的一处圆桌坐定。
楚凌轩脸上的怒气这才稍稍降了几许,拉着叶嫤入了一侧的雅间,待小二刚刚进来掺上茶水之后,他便将小二轰了出去,啪啦一声将屋门合上,随即便急忙坐回叶嫤身边,紧着嗓子问:“那狗皮膏药一直跟着,倒是不好甩掉,叶嫤,不如我们两个从窗户爬出去逃跑吧。”
叶嫤勾唇而笑,目光将楚凌轩那略是紧张的面容一扫,自然也是猜得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