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嫤默了片刻,“四条?”
他轻笑一声,“为何会是四条?”语气竟是格外的温柔。
“兵力从四面八方而入,定让皇城守卫恐慌,却无论以重兵堵哪个方向,其余三个方向,皆可继续雄兵而入,皇城之军难以抵挡。”叶嫤幽远回话。
却是这话一出,平乐王突然就不说话了,周遭徒留烈马奔腾与强风簌簌之声交织蔓延。
片刻后,叶嫤忍不住回头朝他望去,却不料此番两人离得极近,转头之间,鼻子竟擦着他的下颚而过,她蓦地一怔,他则笑得温柔,突然就问:“爱妃为何要突然占本王便宜?”
调侃的嗓音,虽看似有些浪荡不羁,但那柔和朗润的语气,清透如风,竟极为难得的不曾携带半许低俗的邪气。
叶嫤眉头一皱,挑眼扫他一眼,仅道:“不过是无心之失,王爷该是不会计较的。”说着,再度自然而然将话题绕了回来,“妾身方才之言,王爷还未回话。”
平乐王也不打算与她计较,目光仅略是深邃的在她面上掠了一遍,随即便道:“如今皇城之军,仅有六万,太子与皇后虽也调动了各地兵卫来京,但那些大军,皆在半路之上,至少还有四五日马程才可抵达京都城,如今,不过是要对付京都城的六万守卫罢了,何须费神费力挖四条地道,仅需两条便足矣,其中一条,通往皇城城西之地,其余一条,直接通往皇宫。”
叶嫤面色蓦地一变,“王爷竟将地道挖到皇宫去了?皇后与太子竟没发觉?”
“冷宫僻静之地,疯女亡魂无数,满宫之人皆是忌惮。便是宫中巡逻的御林军,也不愿轻易去冷宫触霉头,将地道出口放在皇城冷宫,最合适不过。”他嗓音极其的自然从容。
然而这话入得叶嫤耳里,则让她怔得不轻。
果然是精明腹黑之人了,胆子也太大太大,竟敢在皇后与太子的眼皮下将地道出口挖到冷宫!
心底深处,略微荡出几许震撼,也荡出了几丝佩服。
叶嫤勾唇而笑,缓道:“王爷倒是精明。”说着,思绪微动,随即又忍不住问:“只是,王爷地道虽挖得好,但皇城守卫终究有六万之多,就不知王爷如今与陈将军准备的兵力,又有多少?”
“三万。”他慢腾腾的回了话。
叶嫤深吸一口气,以三敌六,平乐王这是在开玩笑么。
“王爷不是一直在招兵买马么,如今就只筹集了三万人马?且陈将军不是还有旧部么,加起来也不会只有三万人马才是。”叶嫤低沉沉的问。
平乐王缓道:“本王与陈将军仅是准备了三万雄兵罢了,其余兵力,皆不曾调遣过来。既是要战乱,自然不需本王与陈将军冲在前头,待燕王荀王这些藩王领兵先与皇城之军杠上,待两败俱伤之际,本王与陈将军的三万人马,再出来坐收渔利。”
他嗓音仍旧是极其的悠然与从容,似无半分的紧张与担忧。
叶嫤终是反应过来,着实觉得这平乐王计谋极深,且也是个极其沉得住气的人。
就如,燕王荀王这些藩王势力也是不小,兵力也是不少,倘若平乐王与陈将军的兵力冲在前面,即便以少胜多的打赢了皇城之军,但也难以抵抗藩王的强势来逼,但若现让藩王与皇后太子等人为敌,大肆开战,待两败俱伤之际,平乐王领兵而出,强势而来,那时候,别说是皇后与太子,便是藩王等人也得受他拿捏。
思绪翻转,心头一切通明,叶嫤全然沉默下来,不说话了。
哪知片刻之后,平乐王突然倾身往前,他的胸膛彻底贴上了她的脊背。
叶嫤浑身一紧,正要下意识朝前挪身,平乐王已稍稍的垂头下来,那唇瓣肆无忌惮靠近了叶嫤的右耳边,漫不经心的笑,“本王将如此机密之事全都对爱妃和盘托出,爱妃可高兴?”
他唇瓣内温柔的气息喷薄在耳郭,略是酥麻,陡然让叶嫤抑制不住红了耳。
叶嫤眉头一皱。
高兴?
她为何要高兴?平乐王要去谋皇位,谋天下,她都没怪他会殃及到她,怎还有高兴之意?且他那些话啊,说得倒是简单,但要真正实施起来,自然也容易生得岔子,就如,万一各大藩王领兵而来不打算开战,而是要反过来臣服于皇后与太子呢,倘若当真如此,平乐王的所有计策也该要全数泡汤。
虽是心思至此,但也没打算真正破他冷水。
她仅是稍稍将身子朝前挪了挪,故作装蒜,“妾身不知王爷此话何意。”
她没想过要蹚浑水,也没想过要全然知晓他的秘事,方才她的那些话,也不过是随口一问,他也可选择不回答她,但既然他选择回答了,那自然也不能怪她叶嫤知晓得多,更也不能因此为由而拉她下水。
只奈何,平乐王却的确没打算放过她,待得她这话刚刚落音,平乐王便如听了笑话似的笑出声来,挑着嗓子道:“不知本王何意?呵,爱妃倒是喜欢装糊涂,你如今知晓本王这么多秘密,本王也对你知无不言,坦诚相待,难得爱妃就不感动?”
叶嫤干笑两声,脊背挺得笔直,不说话。
他也不恼,继续道:“爱妃可还记得本王最初与你说过的话?”
叶嫤下意识的问:“哪句?”
他勾唇笑笑,“本王曾与爱妃说过,本王之事,爱妃最好是莫要太过好奇,莫要太过插手,知晓得太多,对爱妃没什么好处,而今,爱妃将本王一切秘事都已了解透彻,爱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