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几裙抽几口冷气,震撼之至,却是不及反应,便闻自家帝王继续漫不经心的道:“荀王对皇后不轨,又勾结骠骑将军二人谋反,罪责难逃,将荀王责打五十大板,困于皇陵,日日忏悔祷告,终生不得与任何外界之人接触,倘若荀王不服,由蔽鹇邸\魍醴地府宅内的家眷,全数贬为庶民,差当地官臣严加看管,不得兴风兴事。”
宗人府的人早已是浑身发颤,脸色发着白,待平乐王完后,几人丝毫不敢耽搁,颤抖点头。
平乐王淡扫他们几眼,挥他们离去。
几人出宫之后,便急忙差人去张贴皇榜,告示下,同时间,平乐王也早已差重兵去右相骠骑将军以及荀王所住的府宅强行抄家。
此举蓦地引起京中动荡,舆论骤起,京中之人皆是人人自危,只道是新帝上任三把火,却未料第一把火竟烧了右相与骠骑将军几人。
而此际的芳华殿内,刚刚得知这些消息的陈将军惊得浑身发抖。
虽前段日子便已察觉自家帝王对自己与右相几人生了芥蒂之心,但他却从未料到,帝王下手竟也会如此干脆,如此狠辣。
他当即想去养心殿内与帝王对峙,奈何芳华殿外有重兵把守,且人人武功极是撩,他震怒之下也曾努力硬闯,奈何终究被强行挡回,最后穴道被点,瘫坐在殿中软榻动弹不得。
“皇上有令,陈将军还未将上等贡酒喝完,便先莫要出宫,待夜里,皇上会亲自过来陪陈将军饮酒。”这时,禁军统领极为干脆的朝他道话。
他双目中迸着浓烈的自嘲之色,压制不得。
此番,他终是全然确定,慕容景昨夜将他强行留下,无疑是想以绝后患,不让他出宫之后与他的心腹联系,从而,他的这条命,也算是彻底成了慕容景手中的人质,他的所有心腹,也不敢轻易兴事,而他,也不得不仰人鼻息,看慕容景脸色行事。
自古帝王,皆是无情无义,心狠手辣。
只是,慕容景为何要趁此机会下手?是因顾明月之事而迁怒右相二人,还是信了骠骑将军那封反叛信笺?又或者,他是早有预谋,准备将骠骑将军与他这些功高震主之人,彻底压下?
越想,心中越发通透,再联系其这几日发生的所有大事,他终究是越发笃定,这几日的事,的确像个诡异的连环计,不仅将顾太傅荀王等人绕了进来,也将右相等人绕了进来,如今连他都无法轻易出宫,更也算是备受牵连,绕在了这些乱事之郑
而这些所有的所有,最为渔翁得利的,便也只有那……慕容景。
一想到这儿,陈将军顿觉疲乏,他再度忍不住自嘲而笑,叹息压抑。
他从来都无任何野心,只想呆在汴京好生养老,当初若不是防着太子,他也不会与慕容景同盟,将太子扳倒。而今,他也早已感受到帝王忌讳他之兵权与势力,他也早就想过待大昭彻底安稳之后他会主动告老还乡,退居汴京,安稳度日,不再沾染皇权争斗,却是这般心思还未真正上奏,右相二人……却提前出了事。
陈将军懊悔难耐,面色也跟着越发沉下,思绪翻涌凌乱,压制不得。
直至许久许久,久得他的身子都发僵发麻得毫无知觉之际,平乐王,终是慢悠悠的踏步入殿,温润平和的站在了他面前。
夜膳,平乐王与陈将军一道同坐而用。
偌大的殿内,也仅有他二人,再无其它。
沉寂压抑的气氛里,陈将军一直饮酒,面色沉重悲凉,一言未发,平乐王也淡然饮酒,一声未吭。
两人皆沉默。
却又像是在无声对峙,待得许久后,陈将军略微醉酒,凝重的脸颊稍稍有些薄红之际,他终于停下了酒杯,转头朝平乐王幽远怅惘的道:“这两日的所有事,皇上可有参与?”
平乐王淡漠无温的道:“樱”
陈将军怅惘的笑,并不诧异,只问:“为何?”
“功高震主,且又证据确凿。朕虽参与过,但害你们的罪魁祸首,却并非朕,而是,顾太傅与顾明月。”平乐王回得表面。
陈将军缓缓点头,“微臣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也并非喜欢争权夺势之人。当初微臣隐居江南,本是打算在江南终老,若非因先太子之事,微臣也不会入京。”
“朕知晓。”
陈将军深眼朝平乐王凝来,“皇上如今,可还记得当初你差人三顾茅庐请微臣出山之事?”
平乐王淡然点头,“自是记得。”
陈将军深吸一口气,“那皇上可会当个明君?”
平乐王沉默片刻,“会。”
陈将军这才缓缓点头,“当初皇上差人对微臣三顾茅庐的邀请,而今,即便忌讳骠骑将军与微臣等人功高震主,却也终究留了情面,不曾要骠骑将军二人性命,如此,微臣已知皇上的心意与态度,微臣,自然也不敢多求什么。此生,微臣早已厌倦朝堂争斗,如今大事皆去,微臣,也是时候回汴京养老了。兵权,微臣悉数上交,也只愿皇上能如你方才所,当个明君,造福百姓,也希望皇上能真正绕过骠骑将军二人。毕竟,微臣对这二人甚是了解,这二人,历来忠骨,虽位高人臣而略有得意,但却绝无反叛之心。”
平乐王深眼将陈将军凝了一会儿,略是郑重的道:“陈将军之言,朕会谨记,右相二人,朕历来都无杀心。”
陈将军略是释然的点头,“多谢。”
平乐王眉头微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