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风寨大当家薛元虎正斜靠在主位坐着,一只腿随意翘着,头发全数编成了辫子,身材壮实之至,他双眼极其狭长,此际正斜眼睥睨着堂中那被绳子五花八绑着的细瘦之人,忍不住勾唇冷笑一声,啧啧两声,“你方才你是谁?大梁二皇子的啥?”
姬宣安然而站,面『色』平静如初,从容回话,“二皇子的幕僚,姬宣。”
奈何这话不还好,一,黑风寨大当家顿时像是听了笑话一般,粗犷的笑开,“幕僚?不就是以『色』侍饶倌么?只是凭你这相貌,入老子黑风寨怕是不成,老子寨子里的兄弟都粗糙汉子,你这细瘦的身板,经不起我们玩儿。”
他这话极其粗犷,也俨然是将主动上山来的姬宣当做了侍饶倌之类,毫无半分尊重。
姬宣眉头稍稍一皱,却也未怒,仅淡道:“大当家便是如此对待救命恩饶?”
“恩人?”薛元虎像是听了笑话,戏谑的朝姬宣凝来,“子倒是好生狂妄。恩人?你啥时候成了老子的恩人了?”
姬宣满面平静,淡然自若的道:“大当家都要死到临头了,在下好心上山来给大当家指条明路,难道不是大当家的恩人?”
着,不待薛元虎嘲讽,姬宣话锋一转,继续道:“大梁帝王,历来都是过河拆桥之人,你当真以为,你黑风寨助他躲过此劫,他日后便当真能封你为官?大当家这美梦,倒是做得好,只可惜,山脚下便是雄雄大昭之兵,将你这黑风寨山脚各处围得水泄不通,大当家以为,你黑风寨的戎挡得住大昭兵力的攻围?”
薛元虎冷笑一声,“大昭之兵,何足畏惧?昨夜大昭之兵偷袭,不都是落败而归?”
姬宣淡道:“故作落败,从而掩藏实力,让大当家放松警惕,大当家会不知晓?且大当家如今这般力保大梁帝王,你当真以为,大梁帝王会对你回报?”
着,嗓音微微一挑,“大梁帝王不过是利用你罢了,以你黑风寨众人之命,来换他逃过大昭兵力的围攻,他一而再再而三使唤于你,让你与大昭帝王作对,不过是让大昭将矛头对准你黑风寨,而他这罪魁祸首之人,则能逃之夭夭罢了。甚至于,若不是因为一个大梁帝王,你黑风寨,能遭受如此灭顶之灾的可能?”
薛元虎面『色』蓦地一变,倒也极为难得的将姬宣的话听入耳里了,只因这话,也不是姬宣一人这般提醒他了。
纵是心中抵触姬宣这话,但内心深处,竟也是不得不认同。就如,若非因为大梁帝王的话,他黑风寨依旧能好好的当他的江南一霸,岂会得罪大昭帝王,受其重兵围攻?即便昨夜已将大昭帝王兵力驱走,但大昭昨夜仅是兵力不足罢了,再加之黑风寨占霖势的优势,令大昭兵力难以一时半会儿攻下罢了,但若,大昭帝王加足兵力,强行攻取呢?
又或者,大昭帝王一旦狠下心来,放火烧山呢?
这一切的一切,皆因大梁帝王一人而起,倘若他当真要过河拆桥,拿黑风寨之饶命不当命的去抵挡大昭的强兵,如此一来,他黑风寨不仅落不到任何好处,众兄弟的命都会丧尽。
越想,心神越发的有些嘈杂,则是正这时,姬宣再度出声道:“大当家不必疑虑,大梁帝王对大当家是否有过河拆桥之意,大当家一试便知。”
薛元虎当即敛神一番,略是戒备的将姬宣凝着,“试?”
姬宣淡道:“大梁帝王此人,『性』情历来淡薄,且也生『性』多疑,大当家不是得他重用的承诺了吗?大当家尽可故作去山下走动一圈,与大昭兵力稍稍交手,惹出动静便即刻返回,后让人去大梁帝王面前禀告,声称遇袭受伤,『性』命受危,那时,大当家且看大梁帝王的反应。”
薛元虎双眼稍稍一眯,粗犷的面上极为难得的展『露』几许凝重之『色』。
姬宣也不急,淡然观他,继续道:“山脚南面之处,大昭兵力防备松懈,那处仅有两百兵力驻守,大当家尽可去走上一圈,也只有惹出真的动静,才可消除裴楠襄疑虑,从而,才可真正试探裴楠襄在你『性』命受危之际,究竟是会救你,还是,弃你。”
薛元虎冷笑一声,“你为何要专程上山来提醒我?莫不是山下那大昭帝王的客?”
姬宣平缓自若的道:“我乃大梁之人,何来成了大昭帝王是客,不过是曾经在大梁帝王那里吃过亏,见不得大梁帝王再害人罢了,是以有意提醒大当家,也算是顺便报复大梁帝王。只是如今大当家既是提到了大昭帝王,在下倒也的确与他有所交情,且在下上山的时候,也与大昭帝王达成协议,不滥杀无辜,只要大当家最后弃暗投明放弃力保大梁帝王,大昭皇上,便会饶你黑风寨众人一命。”
薛元虎眼角稍稍一眯,“大昭帝王能有如此好心?我黑风寨常日做的也不是什么正经营生,且昨夜已是得罪过他,他会好心放过?”
姬宣漫不经心的道:“大昭帝王意在大梁帝王,大当家将大梁帝王交出,便是立了头等大功,大昭帝王,又岂能对黑风寨不利。”
薛元虎戒备的将姬宣凝着,面上反应并不大。
只待沉默半晌后,他便转头朝一旁立着的虎衣男子望去,“先将这子带去客房好生看管。”
虎衣男子忙点头,当即上前将姬宣推搡着出了大堂。
待姬宣几人离去,座下一人才站起身来,当即便道:“大哥,你方才那子是不是专程上来挑拨离间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