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楠襄嗓音一挑,“多日不见,你这损人的性子越发渐长。朕乃大梁天子,满身福泽,岂能早亡?倒是大昭帝王你,明年的今日,许就是你的忌日。”
慕容景冷笑一声,“倒是好大的口气。就凭你这点惨败兵力,也想赢朕?”
裴楠襄意味深长的道:“只凭这点兵力,自然不足以让你败下阵来,但若你后院起火让你分心了呢?”
慕容景脸色一沉,深眼凝他,思绪也跟着翻转起伏,一时之间,并未回话。
他在仔细斟酌裴楠襄这话,若说心头毫无半许担忧,那是不可能的。
只是他并非担忧今夜胜不了此战,他只是担忧……
“你将叶嫤藏哪儿了?”他沉默一会儿,终是问出了这话。即便明知这话一出,便能让裴楠襄瞬时抓住把柄,从而知晓叶嫤的的确确是他慕容景的软肋,奈何此时此际,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只因先前因裴楠襄刻意封锁消息,他并不知晓叶嫤已被他掳走的实情,直至今夜那公子瑾黎有意无意的在他面前提醒,他才及时反应过来,知晓叶嫤出了事,也难怪他这几日不曾收到兵卫反馈的叶嫤的消息。
他还以为叶嫤已然出了大岳国界,全然安稳了,未料中途竟杀出了个裴楠襄。
因担忧叶嫤安危,今夜才再度改变棋局,忍不住与大梁营地先行杠上,只因他心思一乱,便根本无法彻底镇定,他只想即刻将挥军迎战大梁营地,从而及时将裴楠襄逼出,及时从他嘴里知晓叶嫤是否安然。
是以,今夜之局,终究还是因为叶嫤而提前一步乱了。
或许最初在大昭时,他便该杀了裴楠襄,以绝后患,可惜当初的半点仁慈与半点担忧事态扩大的心思,早就了今日这场血色局面。
只是今夜无论如何,他都会彻底杀了裴楠襄,斩草除根。
“难得你还记得叶姑娘,朕还以为你一心操劳开疆扩土之事,操心权谋,全然忘了叶姑娘的存在呢,原来啊,你还舍得腾出精力来问叶姑娘的行踪。”
正这时,裴楠襄毫不掩饰的讽刺出声。
嗓音有些大,带着几许内力的飘远与回荡,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说着,嗓音更是稍稍一挑,“只是你前两日不曾顾及叶姑娘的行踪,如今再来打听,是否晚了些?你可知叶姑娘自离开你后便差点死了三次,若非朕及时出现,叶姑娘此际怕是早已……”
“叶嫤究竟在哪儿?”不待裴楠襄后话道出,慕容景再度阴沉沉的问话,“今夜的局势你已看到,这场战役,你必输无疑。只要你能交出叶嫤,朕可勉强留你一命。”
他不惜抛出这个诱惑来让裴楠襄说出叶嫤的行踪。
只因这场战役,他虽提前动作,但他却是准备充分而来,且后面还有火弹来攻,是以今夜之战,他定可大获全胜,毫无悬念。
且他培植的这些大昭兵卫,个个也都骁勇善战,绝非弱者,而大梁的兵卫虽人数众多,大梁也虽自诩强国,但这些年着实一直自居于强国的骄傲,荒废练兵,是以这些大梁的兵力啊,即便被裴楠襄激励得士气高涨,却也不是大昭兵力的对手。
这点,相信裴楠襄这精明之人也能看得出来。
是以,他若要活命,便只能如他所愿的交出叶嫤。
奈何这话一出,裴楠襄仅轻蔑的笑了笑,只道:“你倒是一如既往的大言不惭,也一如既往的轻敌。呵,你这些大昭兵力,看似凶猛,但朕就不信他们是铜墙铁壁,能五毒不侵。也别以为朕不知你的那些把戏,你以为我大梁营地光明正大驻扎于此,毫无半点防范?”
慕容景眼角一挑。
裴楠襄继续道:“且你这些日子与你的旧情人你侬我侬,又与大岳国相千金肆意勾搭,你的这些所作所为,何能对得起叶姑娘对你的一片信任与真心?既是你对不起她,既是你为了权势疆土而轻视于她,那朕自然不会告诉你叶姑娘的行踪。且你也别以为叶姑娘是个极其宽容之人,你知晓的,她这个人啊,对待情爱那可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她虽不在你面前生气,但可不代表她对你不失望。我也可以明着告诉你,我如今并未限制她的行踪,但她是否会主动来见你,那就是她的事了。”
这厮竟还好意思提这个?
慕容景脸色越发沉下,漆黑的双眼里迸出几缕不曾掩饰的煞气,“若非你半路将叶嫤掳走,叶嫤早已在朕的安排下回得大昭,且……”
不待他后话道出,裴楠襄出言打断,“若非朕半路将她劫走,她早已丧命在大岳国相之人的刀下。你这些日子不是一直让顾明月给大岳国相吹耳边风吗,大岳国相又如何会加足了劲儿的对付叶嫤这个弱女子?难不成,顾明月对叶嫤仍是嫉妒成性,有意背着你借助大岳国相的手杀叶嫤?”
不可能!
慕容景心口大沉,思绪越发沸腾上涌。
顾明月早已被他以毒控制,她那么怕死,岂会背着他对付叶嫤?
只是这般心思刚在心头滑过,便又被他彻底否决。
是了,顾明月那么恨叶嫤,不惜一切的想让叶嫤死也是可能。
越想,心境越发沉下,浑身上下,也觉寒凉至极。
待沉默一会儿,他深眼朝裴楠襄望来,“如今朕只问你一句,叶嫤此际可安好?”
只要叶嫤安好,他便能心无旁骛的杀了这裴楠襄。
奈何这话一出,裴楠襄讽刺而笑,那张被火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