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乐王淡道:“不过是伤了一只肩膀,又不是两手残废!你与其担忧本王的伤,倒不如亲自去杀了清钥,也好让烟霞长长记性。本王的人,她都敢随意动,若不是她还有用,本王岂能留她活过今夜。”
苏晏满目复杂,心头了然,点了头。
烟霞与清钥虽为主仆,但却情同姐妹,清钥一死,烟霞定痛不欲生。
这汴京毕竟不在自家王爷全全掌控之中,为防陈将军不曾将有心之人全数除干净,是以自家王爷自然也不敢轻易将烟霞这枚棋子暴露人前,要不然,今夜传竹筒之事,又怎会落到王妃头上。
毕竟,有时候女流之辈行事的确不易引人注意,只是自家王爷虽是料事如神,算计缜密,今夜虽算到即便事态生变,王妃也不会有性命之忧,但却独独没料到自己人竟会对王妃下得狠手。
苏晏仅是沉默片刻,便已迅速离去,平乐王也不耽搁,上车之后便令侍卫驾车回楚府。
马车车顶,正镶着一只明珠,明珠光影灼灼,稍稍将车内照亮。
叶嫤满身湿透,伤处也在齐齐的发痛,她蜷缩在车角,一言不发。
“受危之际,爱妃宁愿求苏晏,也不愿求本王?”平乐王刚坐端身形,便漫不经心的问了话。
叶嫤紧咬牙关,不吱声。
平乐王凝叶嫤一会儿,稍稍弯身下来,略是凉薄的指尖大力的捏着她的下颚抬高。
叶嫤被逼无奈的只得抬眼望他,他则勾唇笑得慵懒,“本王方才的话,爱妃可听见了?”
这话毫不掩饰的染着威胁之意,叶嫤心中有数,只要她再不回答,他肯定会捏碎她的下巴。
她深吸了一口气,从牙缝中挤出断断续续的话来,“今夜,王爷派妾身去红月楼送竹筒,不必多想,也知那竹筒定是暗藏玄机,乃王爷与烟霞姑娘对接消息的重要信物,而如此重要的信物,王爷只让妾身一人去送,浑然不顾妾身是否会遇危险,是以,王爷本就将妾身当做了有去无回的弃子,本就没将妾身这条命放在眼里,妾身又怎会反过来求王爷救命。”
“你便是这般想本王的?”平乐王神色微动,嗓音却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卑微的棋子,不敢想王爷是哪种人。但做人还是不要太过冷血,要不然的话,以后容易遭报应。”
叶嫤再度回了话,只是嗓音还未全部落下,平乐王捏着她下颚的手蓦地用力,顿时将她掀翻在马车里。
满身骨头再度重重的撞在地上,叶嫤抑制不住惨呼,喉咙里当即有浓烈的血腥味上涌。
“本王是否会遭报应,轮不到你来提醒。这世上想要本王命的人多了去了,但谁人胆敢在本王面前掀风,无论他是神是佛,本王皆照杀不误。”
森冷凉薄的嗓音,萦绕入耳,叶嫤忍不住勾唇冷笑,稍稍张嘴,便有鲜红的血从唇里涌出,“王爷气势如虹,是好事,也望王爷一直保持如此威仪与冷血,千万莫要软了性子,要不然,王爷如今结仇这么多,以后一旦丧失威仪也霸气,定会死得很惨的。”
“找死?”平乐王双眼漫出了杀气。
叶嫤干脆的平躺身子,任由嘴角的血肆意的往外流着,咯咯的笑,“妾身自然是不想死的,死了就不能帮王爷得到叶家的万贯家财了呢。呵,王爷本就是深藏不露之人,虽心有大志,但在京都城内,却不敢真正放手去布局。只因,皇上皇后不喜欢你,太子厌恶你,京都城内,到处都是皇后太子的势力,王爷束手束脚,成日戒备,自然不敢真正在京都城内放手一搏。”
说着,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呵,是以啊,王爷就故意在京都城内装疯卖傻了呢,即便太子让许明渊对付你,你也不会与他们正面冲突,不是故意受伤用苦肉计来蒙混过关,便是用我叶嫤来挡剑,甚至到了这汴京,你也是不会真正出手的,反而是拉出一个陈将军来为你与太子的人正面冲突,呵,王爷手段如此之高,妾身倒是佩服,且如今妾身与王爷也是一条船上的人,王爷可否告知妾身,你大肆圈钱,不仅让妾身为你讨来五万两,更连楚凌轩那满是珠玉的马车也不放过,王爷得到的这些钱啊,准备流往何处?是准备差人去塞外招兵买马,还是去邻国里应外合的勾结?”
冗长的一席话,她说得极慢极慢,也算是当着平乐王的面将一切纸糊的事全数捅开了。
平乐王面上顿时风云密布,再度抬手过来,这回,他冰凉的指尖直接扣上了她的脖子。
“本王本是无心杀爱妃,奈何,爱妃却要急切的朝刀口上撞。既是爱妃求死心切,本王便也只能忍痛割爱,成全你了。”
说着,指尖蓦地用力,当即要捏断叶嫤脖子。
叶嫤强行镇定,“我若一死,叶家万贯家财,王爷一分都别想拿到。”
平乐王稍稍收住手中力道,轻蔑的笑,“你以为本王当真会将得到叶家钱财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
叶嫤冷笑,不打算绕弯子,“叶家所有生意上赚得的银子,我爹都不会放在家中,而是专门有地室存放。地室的位置极为隐秘,旁人都是不知,且我爹就我与叶箐两个女儿,我若死了,叶家的地室位置,我爹自然会传给叶箐。”
“无妨。本王可直接威胁你爹说出地室的位置,这样更方便省事。”
“我爹爱财如命,倔强之至,王爷若威胁他说出地室的位置,我爹宁死都不会说。且叶家家财,不止王爷盯着,太子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