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叶嫤消失在拐角处,脚步也一声声的渐行渐远,楚凌轩脸色一僵,心口一空,总觉得像是失去什么一般,空荡荡的,虚得发慌。
叶嫤毫无任何停留,一路出得悦宾楼。
楼下的两个王府侍卫也已夺回了剑,当即亦步亦趋的朝叶嫤跟来。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叶嫤也无心晚膳,更也无心回得王府,仅是踏步行至了那处京中最大的湖旁,坐在湖边吹风。
心境莫名的平静,波澜不起,整个人稍稍合眼,鼻里闻着浅浅的湖水气息,甚是放松。
不久,圆月缓缓爬上了天空,湖中几艘画舫也染上了灯火,稍稍将周遭照亮,叶嫤放目朝那些画舫凝着,没心思回王府去。
王府也终究不是她的归处,尔虞我诈让人心累,叶家也不是她的家,亲情凉薄冷冽似霜,是以,偌大的京都城,偌大的大昭之国,她突然不知道何处之地才能让她稍稍容身。
思绪幽幽远远,逐渐失神。
却是许久后,一道柔和之声扬来,“姑娘坐在岸边发呆作何,可是有心事?”
叶嫤这才回神过来,循声望去,便见一艘画舫不知何时行至了她面前的湖边,且那画舫上站着的女子正朝她笑得柔和。
这大半夜的,肚子乘船游湖之女,不是风尘之女,便是胆大异样之人。且那女子虽是笑着,但眼底却又冷波与硬狠之色浮动,似是并不好惹。
叶嫤心有戒备,按捺心思的轻笑两声,“没什么心事,不过是想吹吹夜风罢了。如今吹够了,便回府去了。告辞。”
说完,便当即要起身,却是不及动作,那人手中陡然有条长绫飞出,一把裹住她的腰身,猛的一扯,便将她腾空扯上了画舫。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惊得在旁的两名侍卫反应不得。
叶嫤整个人狠狠砸在地上,却来不及顾得身上的疼痛,仅强行镇定,半眯着眼睛朝那女人问:“你是什么人!”
女子轻笑,“自然是杀你的人。”
说着,抬手蓦地朝岸边一拍,画舫顿时飞似的朝反方向滑动,叶嫤当即扭动身子朝画舫一边挪去,而后挪到了画舫的边缘,不动了。
那女子则轻笑两声,缓步过来站定在叶嫤面前,朝叶嫤道:“王妃莫要害怕,我的刀很快的,绝对一刀便能割下王妃的脑袋,不会疼的。”
“本妃何处得罪了你,你要如此害本妃?”叶嫤问。心头却是越发复杂,只道是这女人这回唤她唤的是王妃,竟对她的身份如此了如指掌。
“有人花重金买王妃的项上人头,我也只是拿钱办事罢了。呵,王妃,对不住了。”
说完,手中顿时多了一把匕首,猛的要朝叶嫤脖子割来,叶嫤卯足了劲儿,使出浑身力气猛的滚下画舫,刹那,女人冷哼一声,当即要扯缠在叶嫤身上的白绫,却是不及动作,身后顿时有衣袂翻飞之声响起,而后刹那,寒光晃晃的长剑袭到了眼前。
女人惊了一下,只得放弃白绫,当即恶斗,却是骗了之际,寡不敌众,手臂陡然被划出来了一道血口子。
女子眉头紧皱,也不恋战,得了空档便飞身而跃,整个人如同夜里的鬼魅一般彻底飘远。
几个黑衣人正要追,另一名黑衣人当即道:“王妃要紧!”
几人这才回神过来,急忙伸手去拉白绫,却是将白绫拉起,只见白绫的另一端已不见人影。
暗卫们脸色骤变,最初道话的那人当即扭头朝焦灼立在岸边的两个侍卫望去,紧着嗓子道:“速回王府去告知王爷,王妃遇险失踪!”
岸边的两名侍卫当即白了脸色,浑身颤了颤,额头顿时冷汗直冒。
此际刚入夜不久,平乐王还在屋中懒散看书。
有了藏獒的守着,柳楚楚竟也不敢主动来主院见他了,只是每隔一个时辰便会遣婢子过来邀他过去一见。
平乐王故作不闻,毫无反应,苏晏只得朝传话的婢子吩咐几句,让婢子回去好生应付柳楚楚,就说王爷身子不适,正在屋中静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