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得出来,刚才纪如珩很不满,势必让做出什么来平息他的怒火。
单纯的金钱赏赐,纪如珩是不会放在眼里的,能让他抬一眼的,怕是只有权力了。
权力给到徐南意手上,和给纪如珩没什么两样。
与其让纪如珩自己夺权,不如他来赏赐,这样还能稳住纪如珩。
皇上权衡一番,这才做出这个决定。
徐南意看了纪如珩一眼,见他做出鞠躬拜谢的姿势,便知他算是勉强满意这样的裁断了,便与他一同拜下去。
“谢吾皇恩典!”
事情算是处理完,刚才慷慨激昂的钱太医垮下身子,拿出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
他只是个治病救饶大夫,从未做过这样兵行险招的事啊,这可……真是托徐南意的福!
钱太医回想起几前,就在徐南意刚进大牢时,纪梦舟来找他了。
纪梦舟:“钱太医,我二嫂很难脱罪,我去探望过她,她她怀疑骆大饶病有古怪,烦请您私下去瞧瞧,不要张扬。”
不光如此,纪梦舟还把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交给他,并教他使用的方法。
因为徐南意,这些可以查出来,骆文彦到底是怎么回事。
钱太医不懂,但他很相信徐南意的医术,便照做了。
钱太医取了骆文彦的血样、尿液等,再交给纪梦舟送去牢里。
一之后,纪梦舟便从牢里拿了一些液体,教钱太医如何给骆文彦输液,配以服用一些药物。
牢里牢外,里应外合,就是这样才把骆文彦从鬼门关拽了回来。
钱太医到现在都没想明白,徐南意从没见过病重聊骆文彦,是如何得知他是中毒?
况且,她身在牢中,又是怎么会想到,骆文彦的病会和陷害她一事有关系的?
而且,徐南意给他的那些液体真神奇,比他的汤药管用百倍。
这一切都太不可思议,钱太医对徐南意的崇拜更加盲目了!
……
冬日的傍晚,地上下一白,依旧通透明亮。
出宫的甬道很长,这会儿连宫人也少了,周围安安静静的,侯府夫妇便慢步往宫门走去。
又下雪了,细雪纷纷。
踩在薄薄的雪上,缓慢而有节奏,很容易让人陷入自己的世界。
徐南意一边走着,一边回想着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
最初,她没有任何证据,就算反抗申辩也只是苍白无力,便顺着这幕后凶手之意,进了大牢。
在牢中,她将许多细节都捡起来,抽丝剥茧地分析。
在牢狱里,那样静谧而漫长的时光里,足以让她静下心来想个明白。
于是她回忆起,事情的突变便是从骆文彦重病开始的。
因为骆文彦病了,孝顺的骆桑榆和纪青烽冒着大不韪,去求皇上提前大婚。
大婚因此提前,纪青烽落了好名声,看起来也有嫌疑。
只是,纪青烽是想让这场大婚圆满落幕的,他怎么会希望有人破坏呢?
如此看来,幕后凶手不是纪青烽。
至于是谁,徐南意尚且猜不出来,但目前能抓住的线索,便是骆文彦。
骆文彦病重,牵扯出骆府的婢女幸儿……多么的巧合!
徐南意做出了大胆假设,认为阿怜就是导致骆文彦病重的罪魁祸首。
那么,第一步要做的便是为骆文彦诊治,确认到底是病是毒,是否与阿怜有关。
直接和钱太医交涉,未免打草惊蛇,徐南意便让纪梦舟做了这个中间人。
由纪梦舟来传递需要检验的样,她拿回系统中检测,确认是毒之后,再配置液体,让纪梦舟把治病的液体全都交给钱太医去操作。
至于那位提供线索的厨娘,则是纪梦舟去骆府暗中调查的,这才查出了蛛丝马迹,便由钱太医之口出来。
这样一来,徐南意便确定了阿怜是故意陷害。
只不过她也看得出来,阿怜只是个傀儡,真正要下毒手的另有其人,只待今,由阿怜亲自供认。
阿怜不笨,只是没什么见识。
在高官权贵和皇上的面前,阿怜早就吓坏了,徐南意只要随便试探几句,便能让阿怜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孙夜。
孙夜将孙书羽的死那样轻描淡写,大家也都认为,孙夜并无报复之心。
可徐南意却不这样认为,她看出孙夜是个极富智慧和狠心的人。
把真正的仇恨拿到光化日之下来晒,仿佛真的不在乎,不光是这一次可以逃脱,以后大家也不会往孙书羽之死上面联想。
剑走偏锋,而孙夜赌赢了。
实际上,孙夜今能躲过一劫,更大的原因是孙华。
孙华几乎拉下老脸来作保,孙夜的话才更像真的。
皇上都要袒护孙家,看来这一时间是很难动得了孙夜。
想报这一箭之仇,看来需要费一番功夫了。
徐南意轻轻吐了口气,脑海中又回响起阿怜的话。
“……孙大人和陈姐……”
陈姐?哪家的陈姐?
那么了解她过往的陈姐,应当只有她那三位好表姐了吧,不过究竟是哪个呢?
看来,在阿怜死之前,她得赶紧去牢里问问……
“还不算太蠢。”
纪如珩突然开口,打断了徐南意的思绪。
徐南意刚从沉思中回神,仍是一脸茫然,“嗯?”
纪如珩睨了她一眼,补充道:“还知道自救,不算蠢得过分。”
“呵呵呵……”
徐南意抬手掩唇,笑出声来。
纪如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