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月睁大眼睛,满脸疑『惑』:“奴婢和秋秋,昨夜伺候夫人睡下之后,再没有来过。”
徐南意一怔,陷入了沉思,双手捂着脸,轻轻地搓了搓,声音轻缓。
“病得太久,是梦是醒都分不清了……”
雪霁初晴,太阳升起,阳光将枯树枝上挂着的冰雪照耀得亮莹莹的,仿佛是白天里闪耀的星星。
雪停,放晴,天地间银装素裹,仿若高贵的少女。
天气暖和了,沉寂的世界又开始热闹,恢复如常。
“终于晴了。”
屋门打开,秋秋跑出来看看,又赶紧回去搀扶徐南意,“夫人,小心脚下踩了冰。”
秋秋扶着徐南意,霁月急匆匆地从屋里拿了一件湖蓝『色』斗篷,给徐南意披上。
徐南意笑了笑,推开秋秋和霁月,自己系着斗篷的带子。
“我已经病好了,又不是弱不禁风。”
徐南意走到院中,深深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冰凉的空气顺着口鼻往下,通体舒畅。
温暖柔和的阳光洒在身上,身体又有了力气,给她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
天气好了,她的感冒也终于好了。
说起来也才几天,徐南意却感觉病了很久。
很久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徐南意一时玩兴起,捧了一把雪,要捏雪球。
霁月连忙劝阻:“夫人,您大病初愈,还是不要碰这么冰的东西了。”
絮絮叨叨地劝了好久,徐南意拍掉手上的雪,无奈一笑:“好好好。”
一转头,却瞧见穿着一身朝服的纪如珩,从府门口走进来。
他沐浴在阳光之下,踏着冰雪走过来,如同光,如同热,不断靠近,让她生暖,让她微笑。
“小侯爷,你回来了。”徐南意扬起灿烂的笑容。
病了这几天,徐南意再没有见过纪如珩。
突然看到,她突然发现,还怪想他的。
纪如珩站定在她面前,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眉头轻轻蹙起。
徐南意没有多在意,仰头看着纪如珩俊朗无双的脸,笑问:“北方,是否有雪灾?”
“嗯。”
闻言,徐南意的笑容越发加深,话语间透着笃定和自信:“那么今天朝上,应该说到赈灾之事了吧,皇上,是如何安排的?”
说起来,徐南意有悲天悯人之心,北方的天灾人祸注定会让百姓流离失所、遭受苦难。
但她知道,这无可避免。
她也只是,利用了这件无可避免的事情。
“帝师门徒四人,执行赈灾公务。”
徐南意望着纪如珩,点头笑着:“那多谢小侯爷祝我一臂之力了。”
按照她之前的构想,纪如珩去举荐,孙夜他们四人才能顺利得到赈灾这个差事,到时候,他们会自『乱』阵脚,如果不『乱』,徐南意就会伸出指头,将这水搅浑。
在这四人之中,陈持之必定不存其他心思,徐南意也会保护他,不让他被其他三人拖下水。
陈以恒,不对付他,他都会自己出幺蛾子,所以根本不用放在心上。
而孙夜,徐南意想,她得花点心思,让这条鱼上钩了。
至于施澜……她一直都没有『摸』清施澜的底,兴许这次,是敌是友也能看得出来了。
池塘、鱼饵都已经放好了,接下来,只有静静等待了……
一个晃神,纪如珩抓住了她的手,紧紧皱眉盯着她。
“怎么……”徐南意看他。
纪如珩将她的左手包裹在手心中,又拉起她的右手,用他温热的手掌包裹住她的,冷声道:“不知道自己病刚好,还出来玩雪?你多大了?”
徐南意一愣,歪了歪头,笑眯了眼,语气软得像撒娇:“过了年,大概十七吧。”
纪如珩抬眼瞪着她,松开手,抬起的双手放在了她的脸颊边,顿了顿,又下移,抓住了她斗篷的领子,毫不客气地拉紧斗篷,给她重新系紧。
他在耳边的声音,恶狠狠的。
“晚上再蹬被子,以后就别盖了!”
话虽然狠,但动作十分柔和,徐南意笑得肆无忌惮,忽然反应过来:蹬被子……他怎么……
她再次抬眼,目光一寸寸地勾勒着纪如珩的眉眼,似乎想将梦中没来得及看的,全部补回来。
不,那不是梦啊,真的是他……
“病好了是吗?”
冰凉的双手完全暖和过来,纪如珩还握着她的手,这样问道。
徐南意点头:“呢,已经好了……”
“体质太差,习武可以强身健体,以后别被风一吹就病倒了。”
说着话,纪如珩就已经拉着徐南意,往花园里走去。
“二叔,我们今天学什么?”
纪清宸也被叫到花园来,说是二叔要教他习武。
纪如珩很久没有再手把手教他了,穿着厚棉袄的小家伙,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期待地望着他二叔。
和小家伙站成一排的徐南意,看看纪如珩,又生无可恋地看看纪清宸。
心中狂吼一百遍:你们要练你们去练啊!拽上我干什么!
然而……
“记好这些招式。”纪如珩看了徐南意一眼,赤手空拳打了一遍。
眼花缭『乱』,只能记了个大概。
徐南意正在晕乎的时候,便听纪如珩凉凉道:“清宸,跟你二婶过招。”
徐南意瞪大眼睛,一脸惊悚地望着纪如珩,“你……”
啥!别开玩笑了好吗?
“二婶,看招!”
纪清宸兴奋地不得了,单手化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