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小姐偃旗息鼓,陈雅竹心里也算痛快了点,双手环胸,不屑道:“下次,别再这么不自量力了,也不看看自己父亲是什么职位,就敢来跟我们横!”
老板自然乐呵,已经开始给陈家下人装货了。
虽然陈家姐妹肉痛,但也扬眉吐气了。
看着她们趾高气昂,张小姐万分不解地摇头道:“二位小姐这么大手笔,怎么也看不出来陈大人被贬职了,如今,我父亲的官职是在陈大人之上的,我尚且掏不出六百两,不知陈家这钱都是哪里来的……”
霎时间,周围人眼光都变了。
陈家被贬,她们还这么大手大脚,岂不是让人觉得陈升贪污枉法吗?
陈雅诗察觉到不对劲,脸『色』立刻铁青起来,正想反唇相讥,却见张小姐掩唇笑:“陈小姐莫不是……把所有私房钱都拿出来了吧……”
张府丫鬟也笑:“这是不是打肿脸充胖子?陈大人若知道陈小姐这么铺张,不知是什么反应?”
打肿脸充胖子,再看这两人现在气鼓鼓的表情,众人立刻哈哈大笑起来。
反正,她们父亲也被贬为侍郎,一个不受宠的礼部侍郎,不足为惧。
这姐妹俩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已经拿出荷包了,但陈雅诗却犹豫了。
她家的确拿不出很多的钱了,这是她和妹妹从赵宛苓那里死磨硬泡的,说是下半年的脂粉钱。
花了这些,回去怎么交代?
可是眼下……
陈雅诗捏着袖中的荷包,半天都没掏出来。
张小姐上下扫量了她一眼,十分善解人意,解围道:“陈小姐再想想,花六百两买这种布,实在不值,不如就让给我。”
陈雅诗心中狂喜,能保住这些钱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陈雅诗脸上却装得不在乎,摆摆手:“六百两是小意思,你喜欢,便让给你。”
说罢,陈雅诗拽着陈雅竹便要走。
身后,张小姐说:“给钱。”
只听到那老板赔笑道:“张小姐,二百两就足够了,哪敢多收您的钱呢?小人这就派人,送到张府上,以后还请张小姐多多关照小店的生意啊……”
陈家姐妹还没踏出门槛,就见这店里的人簇拥着张小姐送出了门,把她们挤到了一边。
周围客人和伙计,都朝她们投来了鄙夷的目光。
姐妹俩大眼瞪小眼,瞧见了彼此脸上的窘迫。
从前父亲下属的女儿,竟然在今天压了她们一头?
不!如今,父亲是屈居他人之下的!
就连她们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了!
这对姐妹终于认清这个事实,憋着一肚子火气和怨气回家了。
回到家,正好是中午的饭点,两姐妹就去了正厅,却瞧见陈升穿扮得很正式,正要出门。
“爹,您要去哪里?”陈雅诗问道。
赵宛苓拉着个脸,给陈升穿大氅,回头看了两个女儿一眼,“你爹,要去武安侯府。”
“侯府?”两姐妹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不悦的神『色』。
她们现在想起来徐南意就讨厌,还不是因为徐南意要多管闲事,管什么赈灾之事,父亲和弟弟才落到今天这个地步的。
陈升没有理会她们,自己开始系盘扣,打量着赵宛苓,“你怎么还不穿外衣?等会儿耽搁了!”
见陈升看自己,赵宛苓回神,双手攥在一起,讪讪一笑,“老爷,南意不喜欢我的,我就不去了吧……”
陈升心里思量着,虽说赵宛苓是徐南意的亲姨母,就是因为这层关系,他才能跟徐南意和纪如珩攀上关系,但从前赵宛苓的确苛待过徐南意,他想想便算了。
“我去看看,给小侯爷的礼物准备好了没有,还得叫上持之一起去。”
陈升正要往外走,陈雅竹多嘴问了一句:“爹,您去侯府做什么呢?”
“南意的亲爹,也就是你们的姨丈徐文海,他快从永州回来了,我们家如今这样落魄,我得去南意那里走一遭,跟他们关系搞好了,以后的路还很长远。”
说着,陈升已经走到门口,下人正要给他掀开棉帘子,陈雅诗从边上跑过来,劈手甩下帘子,挡住了陈升的去路。
陈升沉下脸来,厉喝一声:“你干什么!”
陈雅诗仰着脸,比陈升的声音还大,吼道:“我想问爹是干什么?现在就想像一条流浪狗似的,向徐南意摇尾乞怜吗?我们陈家就这么下贱吗?啊!”
陈升直接甩了陈雅诗一巴掌,把她打得趴到了地上。
“雅诗!”赵宛苓惊叫着,跑过去扶。
“你这个逆女,说了什么混账话!”
陈升怒不可遏,抬脚就踹上去,却踹在了扑过来的赵宛苓身上。
“啊!”赵宛苓痛叫了一声,抱着陈雅诗嚎啕大哭起来:“老爷,你连我也要牵连……”
陈升已经气昏了头,此刻他能想到的是,如果赵宛苓曾经对徐南意好一些,或许他们家就不会遭此大难,他今天也不用再放低姿态去侯府了。
“你生下的逆女,你也有错!”陈升指着赵宛苓破口大骂,从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刚才陈雅诗都被打懵了,回过神来时,陈升已经出了门。
坐在地上,陈雅诗又回想起今天被那个劳什子张小姐压过风头的事,更加气不过,流下了不甘的眼泪。
这时候,陈雅黛和陈以恒姐弟一同来正厅,本打算是吃饭的,见到眼前场景都愣了一下。
陈雅竹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