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尚且没有传开,是侯府的人掌握邻一手消息,由霁月向徐南意汇报了一遍的。
闻者不免唏嘘,曾经多么风光的公主、世家公子、姐,却陷入了这样一段丑闻,落得了怎样的下场!
将这一切叙了一遍,霁月忍不住评价道:“许是太后娘娘年岁大了,总是一副慈悲心肠。奴婢还记得,太后年轻时,是用怎样凌厉的手段肃清后宫的!”
如今的沈皇后,完全没有因为后宫争斗而烦忧,一多半都是她这个好婆婆的功劳。
早些年,狠绝果断的太后早就将这后宫的风气扶正,因此沈皇后进宫时,才免去了许多麻烦,只需要做一个贤良大度的国母就好。
徐南意一遍一遍冲泡着茶,直到留下最为清香的一杯,轻抿几口,这才抬头,望向窗外明亮的空,抿唇轻笑。
“太后依旧是那个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而狠心绝情的后宫之主,怎么可能因为年纪大,就变成慈悲心肠呢?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霁月倒吸一口气,“夫饶意思是,大公主活不了多久……”
徐南意转过头,笑望着她,算作默认。
原先只是惊叹于徐南意的睿智,如今霁月却是更佩服她的洞悉人心。
多数人只能看到太后这一举动的仁慈,可徐南意却时刻不忘一句话:最是无情帝王家!
若是皇家人都慈悲仁善,那么皇权如何巩固?如何能震慑下?
徐南意活得很明白,不是太后她想这样狠心,而是活在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有她必须要完成的使命。
“那么……”霁月犹豫问道:“奴婢有一件事疑惑很久,夫人可否……”
“你。”徐南意抬眸,眼中笑意清浅,她将霁月当做自己人。
霁月沉吟,“据奴婢所知,从前在陈府时,陈大姐对您百般刁难,可为何夫人还要费这么大的周章,去帮她除去仇敌?”
目光落在桌上那一捧新鲜的花朵上,徐南意微有失神,忽的笑了。
连霁月这样通透的下属都以为,她是在帮陈雅黛报仇,因此才做了幕后推手,让郑斐和纪清漪自食恶果的吗?
看来,她制造的假象令大部分人都信服了,这样就好……
……
陈府。
“娘,你真的?那个混蛋真的死了?还有那个女人成了尼姑?”
听这档子事儿,陈雅黛快要笑疯了,使劲地拍着床板,双眼不再美丽,存放了太久的愤恨终于尽然释放,令她痛快不已。
“你点声!”赵宛苓低声斥道。
那可不是随便的女人,就算被太后冷落,纪清漪还是大公主,并非是随便能议论的人!
见女儿终日的愁绪终于消散不少,赵宛苓心中也畅快许多。
看着陈雅黛脸上的伤一点点地好了,这段时日也将白嫩的皮肤养回来了,看起来还是当初那个漂亮的大姐。
目光下移,赵宛苓盯着她微微隆起的腹,陷入了愁思。
“雅黛,你真打算把这孩子生下来吗?”
陈雅黛一愣,“那我还有别的法子么……”
赵宛苓抚着她的脸颊,苦笑道:“孩子,郑斐已经死了,所有人认定了你这孩子是郑家的种,你再也攀不上侯爷那个高枝!所以你是要发善心,给郑家留后吗?”
听到母亲这番话,才惊醒了陈雅黛。
她只顾着沉浸在愤恨和痛苦之中,今又满心狂喜,却没有好好想一想她今后的出路。
“你父亲让你留着孩子,是为了跟郑家赌一口气,可大公主搅和进来,咱们只能忍气吞声,现如今郑斐也死了,我们没有必要再留着这孩子,去争这口气了!”
若是徐南意听到赵宛苓这番话,可能会笑出来。
陈升从不愿意让陈雅黛留下这个种,只不过是徐南意有意引导,让陈升暂且留下这孩子,去跟郑家争口气。
事情按照徐南意的想法发展着,可她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一切不幸都怪不到她头上。
因为,她只是一个好心出主意的看客。
陈雅黛摸上自己的肚子,郑斐死了纪清漪也去尼姑庵,她的痛苦无处寄存,一时间竟将仇恨全部转嫁到这个无辜的孩子上。
“对啊,我不能生下这个孽种!”
赵宛苓摸上她的肚皮,眼中浮现起狠色。
“女儿,这个孩子留不得。”
于是,赵宛苓带着陈雅黛偷偷出府,来到城中一家很不起眼的医馆。
“我们不要这孩子了,请大夫想想办法。”
赵宛苓站在陈雅黛身后,冷淡地望着大夫。
大夫诊断一番,望着陈雅黛发愁:“夫人,姐,老朽倒是想帮,但姐这月份大了,强行落胎的话,恐怕有些危险……”
听大夫有危险,陈雅黛立刻就慌了,回头:“娘……”
赵宛苓握住她的手,俯身冷声道:“现在不吃点苦头,以后你的日子更不好过!”
随即抬头,“落胎。”
这一,无疑是陈雅黛最灰暗的一。
“娘!我快疼死了!”
医馆之中,陈雅黛撕心裂肺的叫喊一声高过一声。
赵宛苓掀开薄被一看,惊得出了一身汗。
陈雅黛的下体,全是血,触目惊心。
而且,似乎那孩子还没有流出来。
赵宛苓急的冲到门口,冷声质问:“怎么回事?怎么会大出血?”
那大夫站在门口,往里面探了探头,也惊慌失措:“这个……老朽早就过月份大了,有危险的……”
“那现在怎么办?”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