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沉不定的天终于下起雨来,凤漓撑着伞走在凤府大院,凤府本就是经商起家,很多年前就是皇城第一首富,所以凤府上下可以说是十分奢华的。
而且每三年就会翻新一次,这凤府老宅直到现在看上去都像是新房一样,当然这翻新也并不是每一处都要翻新,例如那偏僻的小竹林,又例如那凤七公子所住的院子。
这些奴才都是有眼力见的,二姨娘等大权在握的人院子宽阔明亮且十分华丽,相反那些不受宠的人则就只有自生自灭了。
撑着油纸伞,凤漓心情大好的在凤府闲逛,经过了一片十分幽静的林子,里面有一破败的小院子,一看便是多年没有修葺过了,凤府居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爬山虎已经爬满了那泛黄的墙面,院门紧闭,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这里是谁的院子了,也就是她那个倒霉弟弟凤七吧。
正欲离开突然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她对于血腥味道十分灵敏,大雨砸在油纸伞上面哗啦啦作响,凤漓只是扫了一眼那紧闭的大门,毅然决然离开。
她,从来就不是热心肠的人,哪怕这里面的人是她的名义上的弟弟。
凤漓始终相信在这个世上每个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轨迹,是生是死都是自己的命,她不是救世主,所以从不干涉别人的事情。
说她绝情也好,冷漠也罢,她本就不喜欢四处惹麻烦,漠然撑伞离开。雨丝顺着伞顶颗颗滚落下来,溅在地上的水珠打湿了她精美的绣鞋。
鼻尖嗅到一股味道,除了鲜血之外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香味,甜腻的香味只是一瞬。西域曼陀罗?怎会在凤府。
脚步微顿,看来她不去是不行了,西域曼陀罗中原是没有的,因为毒性猛烈,价格昂贵,一般在中原是看不到这种毒药的。
一个不受宠、多年不露面的凤七公子院中怎会有这样的东西?看来这个凤家还真是不简单呢,翻墙乃是她的拿手好戏,轻轻一跃跃过了墙头。
院子虽小却干净明亮,唯独围墙上面却有多年积累的爬山虎和野草等等,分明院子的主人是个好洁之人,又怎会放任院墙外面留下那么多的杂草?
看样子凤七是不想要人关心他的生活呢,院中还有一些血迹尚未被雨水冲散,她顺着青石小径走到了房前,越到屋中血腥味就越浓。
“谁?”才靠近门边里面就传来一道冰冷低沉的男声,若仔细听的话不难发现他的声音之中夹杂着痛苦。
“七少爷,老爷派我来接你到大厅议事。”凤漓声音略显娇嫩,说着便推开了门去。
屋中十分黑暗,她只看到地上倚着一人,血腥味十分重,“七少爷……”她轻轻唤了一声,已经走到了那人的面前。
那受伤极重的人却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快如捷豹,手指掐向了凤漓的脖子,却在咫尺之遥止步,一根银针抵向了他的喉咙。
“你是谁?”凤漓沉声问道,一个不受宠的孱弱公子身手居然这么好,谁信?
“你也不是府中的丫头,你是谁?”男人低沉的声音响起。
凤漓的腰间也抵上了一物,两人互相挟持着对方,凤漓表情淡定,“你中了西域曼陀罗,放下刀,我能救你。”
男人的眸子在听到西域曼陀罗的时候微闪了一下,这个女人一眼就可以分辨得出他是中了什么毒,可见不是平常人,“你有什么目的?”
“好奇而已。”凤漓勾起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男人有些无语,他生平听过很多种原因,但是好奇这个原因是他想破头也想不出来的,黑暗之中看到女子的眼眸一片亮光,并没有因为腰间的武器而惊慌。
“西域曼陀罗,剧毒,若无解药,一个时辰之内便会沉睡过去永远不会醒来,中毒者身体会散发出异香。
你的身上还有两处外伤,一处还在心脉位置,你站着对我刀剑相向的时间,便是加重你身体毒素蔓延的时间,你说你和我谁能耗得起一点?”凤漓戏谑的声音传来,男人的身体状况她只需要通过他的动作和血夜味道便能初步断定。
“你果真会医术?”
“我为何要骗你?”
男人收了抵在凤漓腰间的短匕首,凤漓也收了手中的银针,“告诉我,你是谁?”
“凤七。”男人一口回道。
“凤家果然有趣。”凤漓将银针收好,嘴角轻笑,今日进来倒也不是没有收获,看来蒙蔽天下人的除了她凤漓之外,现在还多了一个凤七。
“你方才说了会救我。”凤七声音还是冷却。
“我从不随便救人。”凤漓却是很随意的在他的屋中行走打量,心中猜测着这位凤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凤七额头青筋暴起,这个女人竟然敢耍他?指尖微动,不过很快又放了下去,“那你要如何才肯施救?”
“除非你有可以交换的筹码。”凤漓往陈旧的椅子上一坐,一副懒洋洋的模样,她看惯了生死,更习惯了谈判,她倒是要看看这位凤七能够拿出什么让她惊讶的东西。
“金币、珠宝还是晶石?”
“这些都是俗物罢了,本小姐还不放在眼里。”她伸手抚了抚褶皱的衣衫。
若他现在没有中毒,想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掐死这个折磨人的小妖精,分明可以给他解毒偏偏不愿,“既然俗物你不稀罕,那我替你除了你身边的灵人可好?”
凤七的声音传来,凤漓却是一惊,她的身边有灵人,她怎么不知道?难道是君无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