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五圆月高悬,整个皇宫内更是流光艳影衣鬓馨香,笙竹声阵阵起处,霓裳翩然。
如今在夜幕的掩映下,虽看不清黄的瓦、红的墙,可这座宫殿带给温岚的冲击不亚于白日所瞅见的金碧辉煌。温岚在宫女的引领下一步一步走进天朝最庄严也是最神秘的所在,心中感慨万千。
就像前世她对沈慕寒锲而不舍的追逐,这所宫殿带给人的更多是一种执念。所有的男人都期盼坐上那张代表至高权利的龙椅,所有的女子都渴望长伴坐在龙椅前的那个人。至于爱,至于情反倒不那么重要了。
可所谓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最终能够成功的那个人永远是踩着他人骸骨上位。这座美轮美奂的宫殿不知埋葬了多少心酸女儿泪,男子昂藏骨。幸好,这一世的她再不会将自己逼进这种进退维谷的悲惨境地。
柳蓉芸、齐秀丽看见温岚的时候,她正在胡思乱想中,一对秀气的眉毛微蹙,眼神也有一些哀伤。
“温妹妹这是怎么了,神情恍惚地紧。好像都没有看见我们的样子。”齐秀丽看着柳蓉芸有些奇怪地问,“而且那天我亲眼到温妹妹的脚肿得跟馒头一般无二,怎么才两日的功夫就好得这么彻底了。”
“这我倒是知道缘由。昨儿我去温妹妹府上探望,正赶上王医正回访,妹妹拿出几贴膏药给王医正查看,结果王医正一看就直夸妹妹好福气。说妹妹能够弄到五副续骨生肌膏实在是不可思议。还说制这续骨生肌膏的岑氏一日也就只一副膏药有售,只要售完管你是多大的官、花多少银子都没有第二副可卖。旁人出高价都不得的东西温妹妹一出手就是五副,想让人不嫉妒都不成。”
齐秀丽一听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一回事。既然有这续骨生肌膏的辅助也就难怪温妹妹的伤会好得这么快了。不过这岑氏也是一个怪人,既然有疗效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多卖些出去。先不说能多挣多少银钱回来,便是行医者的医德不也该救死扶伤么?”
柳蓉芸朝齐秀丽笑了笑,温柔地说:“各家有各家的难处,也许岑氏有什么不足为外人知的难言之隐也说不准。既是人家家规,断没有让人轻易改了祖宗家法的道理。”
“柳姐姐说得极是,也不知道温妹妹哪里认识了岑氏的人竟一次得了这么多膏药。我们过去问问她。”
“我看你问了也是白问!”柳蓉芸信誓旦旦地说,齐秀丽却是不信,仍旧拉着柳蓉芸向温岚走去。
温岚恰好在此时回过神,与向着自己走来的柳蓉芸和齐秀丽相视一笑。
沈慕寒来到庭院中的时候正看见温岚那灿若春花的一笑,顿时感觉一颗心脏跳乱了一拍。好像有什么东西漏了下去,就像那指缝间的沙。眼前不由闪现两日前温岚在校场上的飒爽英姿。此刻的温岚又和两日前又有所不同,却是别有一番风韵在心头。
沈慕寒没有想到今日会在宫宴上见到温岚,毕竟医正在给温岚医治脚伤的时候他也是在旁边的,那红肿的样子虽说没有伤到筋骨但是如果没有休个十天半月也是下不得床。如今不过两天温岚就又生龙活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沈慕寒也是觉得很是诧异。
“难道她得了岑氏续骨生肌膏?”沈慕寒小声地自言自语。他连续两日派人前去都没有抢到,温府的下人竟比他的运气还要好么?亦或者是谁得了药给温岚送过来了?
沈慕寒扫视了一下整个会场,却没有看到殷轩离的影子。
皇后的寝殿,晋王李意一对剑眉倒竖,黑沉的脸上如鹰隼般的双眼正向外释放着怒火。一旁随侍的宫女内侍皆吓得大气也不敢出,浑身颤抖如筛糠状,生怕一个不如意撞到了风口浪尖上,成了晋王手下的又一牺牲品。
终于皇后的金口玉言帮他们解了围。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哀家跟晋王殿下有话要说。”
“是!”几个宫女和内侍应道,而后小心谨慎地倒退向殿外。四肢和头颅低垂,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不多闻不多问,生怕知道了一些皇家的隐秘从而害死了自己。
“守好宫门不得放闲杂人等进入!”在殿门即将阖毕的时候皇后说。
皇后端起桌上的茶盏,浅饮一口说:“皇儿因何生气?如果是因为崔宝儿的事,母后劝你还是少生事端。”
“这是为何?母后,儿臣不想娶崔宝儿!还请母后劝父皇收回成命!”晋王李意一揖到地,言语间一股说不出的坚定。
皇后轻叹一声,起身拉过晋王,“这事如今已是板上钉钉,母后劝皇儿还是不要闹了吧。那日校场内千双眼睛所见,是皇儿行事无状,唐突了崔宝儿。如今虽然崔都尉对此事是决口不提,可出于对皇家颜面的考虑以及为了皇儿的声誉着想,咱们也要给人家一个说法。”
李意一听就急了眼,“什么行事无状?根本就是她崔宝儿觊觎晋王妃的位置才自己扑上来的,以期达到既成事实的目的。几个月前在鲁国公府上崔宝儿就曾勾引过儿臣,儿臣当时狠狠地羞辱了她,为此崔宝儿羞愧难当一连三月不曾出门,如今她刚刚出府门便发生这样的事,许是她气不忿故意报复儿臣也是有可能的。此事还请母后明鉴。”
“即便如此皇儿也要娶崔宝儿过门!皇儿说崔宝儿行事不检有几人看见?前日的事情可是满朝文武及家眷都看了个真真切切。所以说不娶崔宝儿不足以堵住世人的悠悠之口。反正也只是封她做个侧妃,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