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稚看太阳升起又落下,云卷云舒一整天,但明怀没有出现。
华夏心有不忍,过来劝道:“虽说皇子十日就能到,但是边境战事复杂,可能不会马上动身,又或者路上有所耽搁,你别太在意,再等两天。”
子稚没什么表情,轻轻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我扶你去床上休息。”华夏说。
子稚摇摇头,“不用,我还不困,你和华春去休息吧,不用管我。”
华夏对子稚的执着也有所了解了,轻叹了一声,退下去继续守着,心里也期盼明怀能早点回来。
不论子稚是人是魔,曾经做过什么,她心是善的,临死之际能得偿所愿也是好的。
夜已深,丞相府长女云阿裳的房间内却还亮着等。
她的贴身侍女急匆匆的跑进房间,禀报:“大小姐,有消息了。”
云阿裳眼神一亮,“说。”
“何子稚从伏羲囚牢出来后,池大人便派重兵守护,严加看管,不允许走漏半点风声,实在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畅渊阁中服侍何子稚的婢女华春的软肋,才得到了消息。”
“说重点!”云阿裳眉头深锁,这点事办了有十天了,还敢啰嗦,在何子稚从伏羲囚牢回到畅渊阁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不妙。
侍女马上回归正题:“华春说何子稚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变回了凡人,已经不是魔了,并且因此时日不多,就快死了,说是死前就想见皇子一面,还让池大人动用了秘术告知远在千里之外的皇子,有可能皇子这会儿都快到京城。”
“怪不得,池空近日闭门不出,原来是疗伤去了。”云阿裳明眸深邃,透着算计,只有在没有旁人的时候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何子稚啊何子稚,我本料你青春不过数载,翻不起大浪,不想与阿怀产生更深的芥蒂,所以没有动你,男人嘛,尤其是皇帝,有几个喜欢的女人太正常不过,纵然你给我带来了那么多非议,我也都忍了,当你自寻死路偷盗圣物被发现时,我就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可你为什么不肯消停呢?为什么非要寻思呢?”云阿裳说到最后,几乎咬牙切齿。
她的婢女不懂,忍不住问:“小姐,何子稚不是就要死了吗?您何必如此动怒。”
“你懂什么?明怀是什么样的人我再清楚不过了,何子稚用赴死的方式告诉明怀她爱明怀,不管明怀曾经对何子稚的感情是深是浅,这件事都会如同烙印刻在明怀心上。”
美好的情情爱爱总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淡去,只有刻骨铭心的痛才会永远留存。
“更何况,秘术有那么多,明怀若是真爱何子稚,一定会不择手段救她的,她若死了,明怀定当觉得亏欠与她,活在自责里,以后任谁也走不进明怀的心了;她若活着,还指不定会闹出什么天大的事呢!”
“何子稚,我当真是小看你了!”
云阿裳一巴掌拍在桌上,“何子稚,不会让你就这样得逞的,否则我就再也不可能走进明怀的心了。”
“小姐,可是事已至此,我们知道的太晚了,要怎么办?”侍女说。
云阿裳眯眼深思,“是啊,知道的太晚了,池空将畅渊阁保护的太好,很多事都做不了。”
云阿裳目光盯着桌上的茶杯,良久才抬起头来,目光里泛着深深的冷意。
“马上去查明怀走到哪里了,想尽一切办法阻止他进京,切记不能让他发现是我们做的,然后去太医那里拿到何子稚的方子给我。”
侍女立刻答道:“是,我马上去办!”
既然不能改变事情的走向,就让它在此结束吧。
明怀离开时刚得知何子稚是魔,二人之间总会有隔阂的,就让记忆留在那个时候吧。
第二日,子稚的药方已经放到了云阿裳的面前,虽然不是医者,但药理云阿裳也懂三分,指着其中一味药说道:“想办法,在煎药的时候,让这味药的分量增加两倍。”
如此,何子稚将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畅渊阁,今天是第十一日,已经是中午了,午饭子稚没吃几口便放下了筷子,目光呆呆的望向院外。
华春华夏寸步不离的守着,子稚今天的精神很不好,太医嘱咐她们寸步不离的守着。
子稚望着窗外,声音轻飘飘的问:“朝中可有明怀的消息,他真的有从边境离开吗?”
“朝中并无皇子的消息,皇子会回朝这件事池大人并没有告诉朝廷。”华春说。
子稚的心便不住的往下沉。
华夏敏感的发现子稚的情绪越发不好了,赶忙补救:“边境远在千里之外,消息不可能第一时间送达,更何况皇子的速度无人能敌,想必比消息都要走得快呢,朝廷又怎么会知道。”
子稚没有说话,呆呆坐着一动不动。
不管等待的人有多么焦急,时间不会停留,一天又过去了,一夜也过去了。
第十二天,天微亮,华夏揉了揉睡眼便看见子稚依然坐在床边,看着院外,眼睛血红。
“姑娘,你不会一夜都没有睡吧?”
子稚没有答话,也是默认。
华夏不忍:“你这样身子怎么撑得住。”
子稚依旧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太医过来了,把了脉,说是情况不太好,让子稚把心放宽,可子稚连眼神都没有动过,安静得让人发慌。
太医也没有办法,但嘱咐药一定要喝。
早饭子稚也没有吃,坐在窗边一动不动。
黑乎乎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