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皇帝气势汹汹亲自找上门,将明怀骂的狗血淋头。
池空、云阿裳以及几位老臣匆匆赶来,一边劝说皇帝一边给明怀施压。
明怀去了边境之后,边境的战事虽然激烈,却再没有损失一城,刚刚回来的战报中还说魔军大规模进攻,眼看悦城就要守不住了,是明怀一人浴血杀敌,力挽狂澜。
换了谁,也做不到!
所以,明怀是他们的救世主,虽然偶有任性,但寄托在他身上的希望不会减弱。
明怀将自己锁在房间内,无力地闭上眼睛,腰间系的通报铃一直响个不停,说明边境战事极其危急了。
门外的众人苦口婆心的劝着,焦急的等待明怀选择,心都提在嗓子眼,一旦明怀想不通,天下危矣。
只有明怀知道,他并没有选择的余地,他不能为了何子稚一人弃天下人于不顾。
房门轻轻被推开,明怀从黑暗中走出来,轻声地说:“都回去吧,我即刻前往边境。”
众人说着欣慰的话,没完没了,并不打算散去。
明怀一个字都不想听,径直从人群中走过,离开。
没有人知道他此时的心跌落在寒潭里,孤寂而冰凉。
云阿裳盯着明怀远去的背影,回首对丞相俯身说道:“父亲,我想同明怀一起前往边境。”
丞相看了一眼周围的大臣,将云阿裳拉去一边,“怎么又提这件事,你知道这次战事死亡的比例是多少吗?不许去!”
“父亲!”云阿裳也急了,“您还看不明白,明怀不是那么好掌控的,如果他心里没我,就算日后我能凭着家族的地位做上皇后之位,也对他产生不了丝毫的影响,甚至可能不如一个死去的凡人。”
“可是这些年,你与他同甘共苦的还少吗,他不还是对你不理不睬。”
“是,以前是我错了,所有修仙人再怎么拼命在他心里都是理所应当的,因为他做的比任何人都多,经过何子稚的事情我才明白,只有让他欠我,才能被他放在心上。”云阿裳眼中有着拼死一搏的狠心。
“那你想怎么样?”云阿裳虽然是他最优秀的女儿,但他还是不放心。
“置之死地而后生!父亲,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做到。”
云阿裳如此坚决,丞相也只能轻叹一声,“既然你有这份决心,那就去吧。”
云阿裳眼中闪过欣喜,马上拜别父亲,追了上去。
池空眼圈有些微红,他是伏神门派给明怀辅助他的人,明怀走到哪里他都应该跟着,上次因为何子稚,池空便没有去,明怀也不可能让他去,把何子稚一个人留下。
如今何子稚死了,明怀依旧不愿让他同行,虽然没有二人之间没有说话,但池空知道,明怀在怪他。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子稚还得由池空来找。
子稚离开皇城已有两日,颠沛流离,没吃没喝。
疼痛折磨的她整天都浑浑噩噩的。
子稚本以为右觞会一直关注皇宫的动静,毕竟她还带着周凯的魂。
说到这儿,有一件事除了子稚谁都没有关注到。
魔咒之养魂会随着养魂人的死亡而消散,但子稚死了的那两天,额头的黑色印记一直未曾消失,也就是说她并没有死,只是谁都没有注意这一点。
按理说子稚已经好几天不吃不喝了,病重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下来,早该死了,可偏偏她就在最后一口气上吊着。
子稚期盼右觞能来找自己,这样她就可以见到花楹,然后让右觞带她去埋葬慕迟的峡谷,可两日了右觞没有出现。
子稚只好一人往西南的方向走去,虽然不知道能不能走到,但她不想停下来。
路上,子稚听说了很多消息。
比如自从明怀去了边境,战事缓和了许多,虽然军队损失惨重,但好在百姓们不再惶恐不安。
又比如魔军大规模进攻,明怀如何浴血奋战,力挽狂澜。
再比如云阿裳突然前往边境,与明怀并肩作战,杀敌无数,无人能挡,传为佳话。
这期间,唯独没有听说,明怀曾离开边境,回京一事。
他果然没有想回去见自己最后一面!
入冬了,下起了第一场小雪,天气陡然转冷,子稚原本的华服已经破烂不堪,身上裹着捡来的粗布麻衣,顶着风雪,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
子稚渐渐明白,自己魔的身份并没有改变,因为她还没有死,即便不吃不喝,不眠不睡。
魔王或许并不能真的作废这种交易,毕竟他曾经说过,这是契约,不是他想怎样就怎样的。
魔王只是用了一些手段,让子稚回到了过去,看起来像个凡人,但当初子稚活着的愿望却没有被改变,只是此般活着有设么。
失去了力量的子稚完全联系不到小宝和小天,唯一能做得就是朝着慕迟的方向前进,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去了干什么,不知道是否有意义。
她只是不能停下来,所以需要一个方向。
两个月的时间,子稚终于走到了。
不足一年的,坟堆旁的杂草已经长得有半人高,墓碑都快看不见了,当初鲜血写上的名字也早已被冲刷干净。
子稚默默的开始拔草,直到把方圆一丈的草都扒光,不给它们生长的可能。
眩晕袭来,子稚跌到在墓碑旁,轻轻靠在上面,两个月未曾开口说话,子稚的声音沙哑的不像话。
“对不起,慕大哥,我食言了,救不了你。最近发生了很多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