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城门落锁。
云阿裳房间内,黑衣人进来禀告:“大小姐,城门处并未盘查到何子稚的踪迹,城内也没有找到,倒是城东有人看见两个人进了太乌山,据描述与我们要找的何子稚和男孩极为相似。”
云阿裳猛然醒悟,“对啊,居然忘记了还有太乌这一条路。”
“可是,”黑衣人持不同意见,“据我所见,何子稚生命垂危,行走都有困难,那男孩也年龄尚小,举止间不像有武力的人,这二人进入太乌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不!”云阿裳坚决的摇头,“能从悲鸣峰魔王手中救出明怀,她岂是一般人,一直以来我们都被她伪装出来的无能给蒙蔽了!她既然敢上太乌,一定有几分把握。”
云阿裳眉宇间越发严肃,也越发觉得何子稚是个强劲的对手,以前真是看走眼了。
只是有一点,云阿裳不懂,何子稚为什么不了找明怀?
难道是因为现在的模样吗?
很有可能,女孩子变成这幅样子,哪里还敢见心爱之人!
但是何子稚既然能从美丽变成丑陋,难保不会再变回去,总之这个危险不能留。
云阿裳目露杀意,看向黑衣人,“让其他人继续在城内寻找,你随我前往太乌山!”
“是!”黑衣人俯首。
云阿裳踏着月色飞快前往太乌,如果一切顺利,天亮之前她就能回来,一切神不知鬼不觉,何子稚将永远消失在世间。
山内,树荫阻隔了月色,非常昏暗,四处都有野兽的嚎叫,不多会儿,天变得阴沉,下起了小雨。
子稚和逐离本也不打算在夜间行走,找了一处山洞休息。
虽然逐离信誓旦旦的说自己可以不吃东西,但子稚还是怕他饿着,进入太乌之前买了一些好储存的干粮带着。
吃了点东西,逐离便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子稚一人坐在洞口发呆,自从没有了听力,子稚的世界便安静到令人发慌,透不过气。不得不说这种悄无声息的折磨更容易摧毁一个人的意志,子稚之所以敢踏进太乌,不过是抱了必死的决心。
子稚的心已经疲惫到活不下去了。
可如今,想想逐离,子稚又不得不打起精神,万一魔王真的不管逐离呢,总不能让逐离陪着自己死吧。
瞧着雨滴落下来,打在枯叶上,微风拂过,枯叶打了几个滚。
子稚绞尽脑汁也想不到那叶子会发出什么样的响声,时间太久,渐渐的便忘记了。
雨,越下越大。
云阿裳气急败坏的在林中搜寻,大雨冲走了所有痕迹,给她的寻找带来很大的不利。
连老天都帮着那个女人!
云阿裳不服输,在林中找了整整一夜,翌日天放晴了。
悦城内,明怀轻轻睁开眼睛,吐出一口浊气,起身走向洗漱台。
青华青远在门外守了一夜,听见屋内的动静,敲了敲门。
“进来!”
青远青华推门而入,禀报道:“皇子您让查的事已经有些眉目了。”
“说!”
明怀一边洗漱一边说道。
青远先说:“云姑娘昨日只见了韩伊一人,其他时间一直在房内疗伤。”
青华接着说:“云姑娘派了几人,其中包括韩伊,在城门附近拿着画像寻人,我昨晚城门快要落锁时回来,他们还未找到要找之人。”
明怀放下毛巾,拿起木梳整理头发,一边不解的问:“云阿裳和韩伊一直也没有交集,为什么会见她?她们在找什么人,知道了吗?”
青华摇摇头,“不知道是何人,我悄悄看了眼画像是两个人,其中一人衣衫褴褛,像是乞丐难民之类,辨不清男女,另一个是约摸十二三岁的男孩,长相清秀,但从未见过。”
明怀手中的木梳一顿,难民?韩伊?云阿裳?
明怀从凳子上蓦地站起,手不可抑制的颤抖,“快,去把画像拿来!”
青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明怀如此激动,说道:“想要拿走画像,会惊动云姑娘。”
“马上去!”明怀喝道。
青华一惊,发觉事情的严重性,说了声“是”之后,飞奔而去。
“皇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伤的厉害,情绪不易太过激动。”青远从旁劝道。
明怀又跌回座椅,眼眶发热,“是我太傻了,如此后知后觉。”
云阿裳会用韩伊是因为云阿裳带的人手不够,可军中学阁那么多人不用,偏偏选择了韩伊,说明韩伊能在此事和云阿裳达成共识。
云阿裳想找一个人,并且还想杀掉这个人,而韩伊也想,明怀不得不联到子稚,韩伊为人圆滑,只与子稚有很深的过节。
而且,难民一词不由得让明怀想到了悲鸣峰那日恍惚间残存的记忆。
云阿裳说她醒来时,二人还在和魔王打斗原地,未见其他任何人,可明怀分明感觉到有人在背自己,此人身材很瘦弱,颠簸的厉害,身上又很臭,这都不像是云阿裳,云阿裳御剑而回不应那般颠簸。
魔王不会无缘无故放过明怀,此事云阿裳解释不清。
如果子稚那日出现过,就似乎能说得通了,子稚与魔王什么关系,明怀不知道,但就伏羲囚牢的事可以看出子稚能与魔王说的上话,这中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才让魔王放了明怀。
那之后,云阿裳一定见过子稚。
单凭青远青华几句话,明怀就这样怀疑确实无凭无据,有些天马行空,但明怀却特别坚信。
池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