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怀赶到时,看到的是跪坐在火焰中的女子,她的皮肤被烧灼却不哭不闹,神情悲凉,眼神里只有无边无际的空洞,破败的像个失了魂的布娃娃。
巨大的悲拗将明怀淹没,不知身在何处,不知道缘何痛不可挡,他的眼中只剩心爱的人在承受痛苦。
“皇子!”
明怀犹如看不见越发炙热的火焰一般,踉跄地奔走到子稚跟前,跪倒当地,颤抖着用手为她拂去身上的火,众人惊呼。
池空眼疾手快,立刻发功。
灵浪扫过,所有火焰瞬间熄灭。
“疼不疼?”泪珠滑落,颤抖的手不敢抚摸这张枯萎的脸,“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我没有认出你。”
多少次的回眸都似乎被什么牵引,然而他没有放在心上,悔不当初!
子稚眨了眨眼,抬手抹去滴在脸上的泪珠。
难道,下雨了吗?
刚刚脱离了火焰的逐离,扑到子稚身边,一把推开明怀:“别碰她,你们这些坏人,比悲鸣峰的怪物们坏多了!”
逐离发了疯的喊,他真的没有见过这么残忍的人,居然砍了姐姐的腿,还要烧死他们,这心难道是从恶狗野狼那里挖来的吗?
“姐姐,姐姐,你忍忍,我带你去找魔王,我去求他,就算让我变成魔我也一定会救你的。”逐离掉着眼泪使出吃奶的劲儿拉扯子稚,可他也烧伤的很严重,手掌血肉模糊,疼的使劲吸气。
子稚又没有用半分力气,怎么拉的起来。
在黑暗的世界中什么都感知不到的子稚,只有哀莫和无措。
明怀这才注意到子稚的断腿,流的血已经将整片土地染红,目光移向两米开外,剩下的半截躺在一边。
眼被血色染红,狂风骤起,席卷着浓浓的杀意!
云阿裳、韩伊等人顿时惊起一身鸡皮,害怕的想要退缩,想要逃跑,却发现一动不能动。
明怀起身,血红的眼扫过众人,令人不寒而栗。
池空惊觉不妙,大喊道:“明怀,当务之急是将何子稚带回去救治,她伤的这么重撑不了多久。”
明怀果然愣住,眼神中恢复了一丝清明,缓缓看向子稚。
哀、痛、悔,只要看到子稚,明怀就无法承受这些纷杂的情绪。
逐离的拉扯让子稚的血流的越发的快,胸口那一剑看起来也很不妙,像是正中心脏。
明怀匆匆走过去,将子稚抱起,又去旁边把腿捡起来,一闪身不见了踪迹。
池空大惊,马上追上:“你伤没好,不能动用灵力,让我来!”
然而,明怀恍若未闻,越发的快。
悦城,明怀冲进自己的房间,命人将所有的军医、仙医叫来。
子稚被放在床上,短短的时间明怀已经被染了一身血。
子稚轻轻抬起手,触碰到明怀的脸颊,是谁?是谁带走了自己?
不像是逐离。
明怀望着胡乱摸索的手,身子僵住,不由自主的抬手在子稚眼前晃了晃。
子稚看不见!
“为什么?什么时候的事?你为什么看不见?”明怀握住子稚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如烈火焚心。
够了,真的够了!
子稚突然变了脸色。
子稚对明怀的脸并不是那么熟悉,他们之间还很纯洁,发乎情止乎礼,连接吻都没有过,所以摸不出来,但这双手却是子稚无比熟悉的。
她曾经还一条纹理一条纹理的摸索过,赞叹明怀连手都长的这么精致。
明怀!
是他来了!
不!
子稚突然激烈的挣扎起来,使劲把自己的手从明怀手里抽出来,惊慌失措的躲在墙角里,手摸到被子,把自己裹起来,躲在里面瑟瑟发抖。
别,别让明怀看到如此不堪的自己。
明怀忍着汪在眼中大的泪水,想要拉开被子,哽咽着说:“子稚,别这样。”
子稚察觉到有人想揭开被子,裹得越发紧了,身子同样绷得紧紧的,脑子里的那根弦都快要断了。
池空看着这一幕,也深深的闭上眼,甚至难以理解为什么事情会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医者陆续都来了,但子稚如同惊弓之鸟,谁也不能碰。
明怀不敢了,他怕逼死她。
突然,明怀闪身离开,人已出门,随风而来一句:“谁敢动她一根头发,拿命来抵!”
森冷的语气让众人以为刚刚离开的是魔王,而不是他们伟大的将军。
池空深深一叹。
明怀的速度快到了极致,众人还没从刚刚的恐惧中回过神来,明怀便已经回来了,手里提着逐离。
逐离一落地便看到被众人围着,缩在床脚的子稚,顿时又急红了眼,“你们又对她做了什么!”
说着,跑过去扑上去,扒开被子想看看子稚的情况。
那料子稚剧烈的挣扎,连身都进不了。
逐离才不管那么多,非要上去,好不容易抓住子稚的手,赶紧写道:“是我,姐姐!”
子稚瞬间冷静下来,只有逐离才会这么做。
逐离接着安抚她:“我是逐离,别怕。”
子稚将逐离拉到身边,不清楚现在是什么情况,但下意识的维护却是真的,只需一瞬就把逐离放在了自己的身边。
虽然逐离被魔王派来疑点众多,但信任往往是种感情,无需理智去回复。
子稚的举动无疑深深的刺痛了明怀的心,他们之间最缺的大概就是这种毫无缘由的信任了。
明怀走到床边,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