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稚在镜子前缓缓褪下衣服,背心正中有一个黑色的圆圈,圆圈里面有个很奇怪的图案,图案十分简单,像是个光秃秃的树干,因为在背后,所以之前并没有发现,看着那怪异的图案,子稚最后一丝怀疑被打的粉碎。
静静坐在房间里,凉风从窗户吹进来,丝丝秀发凌乱地飞舞,但是子稚如老僧坐定,浑然不觉。
子稚彷徨,也害怕,可是,她却不后悔。
一直以来,子稚很想再见一见那人,哦,不!现在该称他为魔王。子稚想跟他说一声谢谢,谢谢他给予了自己重生的机会,虽然离开了村子,受到过无数人的白眼和厌弃,可她每天都享受着阳光的沐浴,见识了山川河流的壮阔,以及热闹喧哗的城市,一切都那么美好。
看起来很普通的一件事,对子稚来说都是恩赐。
魔这个身份是她自己换来的,所以她不会抱怨,不会后悔,她的心愿是好好活着,见识更多美丽的东西、有趣的事情,要是能结识一些朋友简直完美。
如果不心怀怨恨,不危害人间,那么即便她是魔,是不是也应该被宽容相待。
这一夜,注定无眠,子稚趴回她喜欢的窗台,看着无边夜色,度过漫漫长夜。
翌日。
明怀走进院子的时候,第一眼便看到了趴在窗台上的人,这个位置实在太显眼。
不明白子稚为什么趴在那里,明怀好奇地走进一看,才发现她睡得正熟。
太阳刚刚露头,璀璨的阳光照在女孩的身上,她的脸颊红润,皮肤细腻有光泽,在清晨的阳光下略微刺眼。睫毛很长很长,在眼底打下一片阴影,睡相甜美而安静。
昨天的破洞衣服已经被换下,换上干净的白色里衣,这哪里像是个流浪者,分明像哪个大户人家娇生惯养的小姐。
不忍心打扰她的好眠,明怀在院子的石桌旁坐下,若有所思地看着子稚,静静等着。
子稚在临近清晨的时候才睡着,被暖洋洋的太阳照着,睡得便更深了,直到将近午时才悠悠转醒。
大大伸了个懒腰,子稚睡眼惺忪地揉着被阳光刺得睁不开的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强烈的光线,却在第一眼便看到院子里如画一般的男子直勾勾看着自己。
子稚猛然惊醒,昨天他说有问题要问自己,这会儿不会是在等自己吧?
现在什么时间了?他等了多久?他为什么不叫醒自己呢?刚刚的样子都被他看到了吗?
子稚用一连串的问号将自己砸晕了。
明怀以一种不能理解的目光看着此时蠢到不行的子稚,默默在心里收回刚刚大家闺秀的想法。“既然醒来了,过来我们谈谈吧。”
“哦。”子稚忙点头,赶紧起身,将昨天给她的黄色外衫穿上系好,便匆匆走了出来,站在明怀面前,头也不敢抬,好似犯了错的小孩子,随时能被吓哭了。
明怀不禁反省,难道他现在的样子很严厉吗?
“不必害怕,先坐下吧。”明怀尽量放轻声说道。
温柔的声音格外好听,子稚“哦”了一声,乖乖坐在明怀对面。
正在这时,慕迟提着食盒走进院子,看到明怀瞬间顿住脚步。
从昨天开始,明怀的名字已经传遍了尚云门的每个角落,慕迟几乎在第一时间就想到了他,一个气质尊贵的男人。
慕迟已经在尚云门中隐藏了两年,很自信地与这里所有人很好的相处,但在看到明怀的第一时间却还是心虚。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谁知道明怀有多大的能耐,会不会凭着蛛丝马迹将他认出来。
“对不起,我是来送饭的,打扰到你们了,我一会儿再来。”点了点头,慕迟转身就要离开。
“咕噜噜……”
就在这时,眼睛粘在饭盒上的子稚,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两声。
尴尬……三个人都是。
等了一个大早上,明怀再好的耐性也快被磨完了,更何况他只是有点小疑惑想要问问,让他等子稚吃饭吗?想都别想!
看了看场上的局面,皱着眉开口,声音又恢复了清冷,“不用走了,你先等等。”
“是。”慕迟回过身,站在院子口,不再多说一句。
“你叫子稚是吗?”
言归正传,明怀的眼神一下子锐利起来,子稚也立马紧张起来。
“嗯。”
“你是哪里人?”
子稚捏起拳头,她不能告诉明怀她是哪里人,否则她的身份,她的病,她突然变得健康都会有迹可循,那么她是魔也会随之暴露。
可她要怎么说?说谎吗?
子稚从小生病,教书先生没收过她这个学生,字她都没有认全,拿什么去编故事,只会漏洞百出,招人怀疑。
低着头,沉默了半响,思来想去,子稚决定一直沉默下去,虽然也可能招来怀疑,但是凭什么就一定要告诉别人自己的事情,有苦衷的人也很多啊。
慕迟在一旁也是心惊胆战,生怕子稚说错一个字便招来杀身之祸。
子稚一副不情愿说的样子,明怀当然也不能强迫,暗暗把这个问题藏回心里。
“好吧,这是你的私事,是我多问了。那我们说说你昨日被魔人带到破庙后,发生了什么?”
“没发生什么呀?”子稚下意识地说,除了一开始有说到她是幼魔之外,那些魔人一直在吵着出去觅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
“是吗?你再好好想想。”明怀意有所指,让子稚越发紧张了,完全想不通他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