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波说的很慢,慢到保证所有人都能听清他说的每一个字,大厅里只有他的话在回荡着……
“第一,参政部的目的是有一个高层的社会决策框架和流程,用来保障各阶层表达各自的诉求,并且表达后能及时有效的形成决策,或政策,换个通俗易懂的说法好了,比如韩二婶子的女儿二丫,对不对?嗯,韩二婶子,二丫多大了?”杨波突然问道。
韩彩娥有些惊奇,下意识站起来到:“二丫十六啦,大人?”
杨波点点头,示意韩彩娥坐下又道:“二丫缠脚了没有?”
周围几个乡老轻声笑了起来,韩彩娥满脸通红道:“回大人的话,二丫从小每日疯跑,缠不得足,俺也,也有些舍不得丫头遭罪,哎,俺这个当娘的是有些私心,留着大脚日后也好下地做活不是?谁能想到俺家在大人庇护下也有富贵的这一天呢?当初也有个和尚说,俺家日后会贵不可言,俺家的当时差点给他两个嘴巴子!哎呀,现在俺可悔死勒,这不,眼瞅着二丫一天天大了,也没找到好人家,许多媒婆听到她一双大脚,赶紧跑了……”
众人哈哈大笑,还有许多人壮着胆子道:“韩婶子,二丫多好的姑娘,那是她看不上俺家小子,要不明儿就请媒婆下定?包你明年就抱上外甥”
看到众人越说越离谱,韩彩娥朝着几个起哄的人啐了一口,心里却是得意想到:“二丫能看上你家那没出息的崽子?连个私塾奖学金都拿不到?不过大人问这话是啥意思?莫非大人对二丫有意思?不能吧?要是大人看上了二丫,这……”
杨波笑着对毕方济道:“神父,你有权决定议事的时候终止台下众人的喧哗,看到没?你手边有一个木槌,拿起来敲三下”
毕方济有些新奇的拿起一个小巧的木槌,他早就看到了,只有他的桌面有这个木槌,他不知道是干啥用的,现在听到杨波指挥,便在桌角一个板上笃笃笃敲了三声。
随着杨波环视左右,大厅立刻安静了下来
“当毕老爷敲响木槌,连敲三遍还在大声喧哗者,毕老爷有权立刻把他驱逐出去,注意,驱逐出去后,你的乡老资格立刻失效,同时还失去再次被选举的资格,这个惩罚很严厉!我为什么这么做?你们日后决策的时候肯定会遇上不同的意见,不同的立场有不同的诉求,但无论你们觉得自己多么的伟大,光荣,和正确,但你们首先要学会倾听他人的意见,学会妥协,没有妥协便没有参政部,你们坐在这里无论怎么吵没关系,但一言不合掀了桌子离去是不允许的,无论怎么吵,你们必须在这里达成一个能照顾到各方面利益的决定,这是为了让咱们这些普通人能制定出符合咱们长远共同利益政策的的一个机制。哪怕是表面上照顾各方的利益,你们明白了没有?”杨波问道
众人沉默的点点头,有些人在想,吵架居然是被允许的?那以后这里不会变成菜场了吗?
有人则是想。吵架可以,俺打架行不行?万一大人头一热同意,那俺可不是军队人的对手?
还有人想,俺得去找几个闲汉婆娘学学怎么吵架才行,要不然俺嘴这么笨,吵架吃亏把自己气得上吊咋搞?
“咱们说回刚才的话题,韩二婶子觉得缠脚不好,许多妇女也是这样想的,那么韩二婶子提出了一个议案,那就是咱们旅顺三地的妇女都不缠脚。用法令的形式规定下来。你们觉得如何?”杨波又问道。
“俺绝对没想过啊?俺没觉得缠足不好啊?这个。这个大人,俺当时是没办法不是?这个,大人冤枉啊……”韩彩娥大惊失色。赶紧站起身朝着杨波双手乱摆,杨波的话在大厅引发了轩然大波,许多人开始窃窃私语,大厅里一时嗡嗡四起。
“笃笃笃”
毕方济在杨波的示意下,再次敲响了木槌,机灵点的回想起杨波的警告,赶紧闭嘴不言,几个忘记了的人也在别人的提醒下恢复了安静。
杨波有些满意的点点头道:“韩二婶子,这只是打个比方罢了,但问题是咱们旅顺三地很多人家都不缠足。他们也不愿意自家的女子受苦,那么他们委托你提交议案,要求废除缠足这个陋习,你怎么做?”
韩二家想了半天,嘟囔了几句,坚决的摇摇头。
“不对,韩二婶子,你必须提交这个议案,废除缠足这个陋习就是广大旅顺三地妇女的诉求,而你身为妇女代表对她们的诉求不闻不问,那么韩二婶子,你这个元老怕是做不长久了……”杨波遗憾的摇摇头,故作危言耸听之语。
韩彩娥再次站起身,有些犹豫的道:“大人,咋俺听说的不一样,许多婆娘都和俺一样,都后悔当初没给自家闺女缠足,眼见家里富裕了,却找不上一个好人家”
杨波笑到:“什么才叫好人家?好人家难道眼睛就盯着你二丫的脚上吗?婶子,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提亲的人眼光这样短浅,这种亲事不要也罢,好了,咱们回到刚才的正题,刚才我说许多妇女要废除缠足对不对?当然也有许多妇女支持缠足,但假设支持废除的人更多呢?你就必须提交这个提案,你担心什么,不是还有咱们元老和乡老们都没有发表意见吗?你提不提交是你的事情,他们怎么决议,是他们的事情,对不对?你韩彩娥要是坐在这个位置上却不替旅顺三地的妇女出声,你觉得她们以后会信任你吗?”
韩彩娥大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