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孙子,我登时心里冒起一股怒火,想到他肯定是留下来,在瓜棚里折磨黄美英母子的。此刻这可是个难得的好机会,近在咫尺,又有左嫽这种飞毛腿的身法,不怕你小子能跑天上去。
于是俩人相互使个眼色,左嫽首先窜了出去,眼镜男听到声音,转头一看,顿时吓得脸上变色,拔腿就逃。可他哪跑得过左嫽啊,没跑出几步,就被左嫽飞身扑过去,将他扑倒在瓜地里。
他大爷瞎x的,砸坏了不少西瓜,搞的俩人身上到处是瓜瓤和瓜子,显得狼狈不堪。
眼镜男似乎会功夫,拼力反抗,想要挣脱左嫽的压制,翻身起来。但左嫽将他手臂翻转到背后,痛的这孙子呻吟一声,头拱到泥土上,不敢再动了。
我随即跑出来,直接进了瓜棚,只见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张草席上有张被子外,一丝人影也没有。难道我们猜错了?不过凶手被抓到,还怕个毛线,刚跑出瓜棚,只听左嫽哎呦叫了一声,眼镜男从地上一跳而起,径直钻进了玉米地里。
左嫽这妞儿竟然也有失手的时候,让我感到挺意外的,忙跑到跟前问:“怎么了,受伤没有?”
“没有了,快追!”她此刻脸上满是尘土,揉搓着右手臂从地上爬起来就追。
我跟在后面压根跟不上脚步,等我从玉米地里钻出来的时候,她站在地头气的跺脚。一看我们那辆出租车已经不见踪影,估计被这孙子“借”走了。没想到这孙子跑的速度够快的,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心头一凛,脱口说道:“他是半个灯油尸!”
左嫽气呼呼的嗯了声说:“要不是灯油尸,他绝对跑不过我。你说这个出租车司机气人不气人,他明明收了我们返程的车钱,为什么不等我们,有生意就跑了呢?”
我眨巴眨巴眼瞅着她问:“如果你是司机,有人上车拿刀架在你脖子上,你什么选择?”
“我选择跟他拼了!”她向皱皱鼻子,往回走了。这也是鸭子嘴,明知道拼不过对方,但嘴上不肯服输。
我跟在后面感觉特别郁闷,凶手已经都被抓住了,你说怎么让他跑了呢?要知道这样,还不如让出租车滚蛋,反倒帮了对方一个大忙。妈的,车费还是我们出的!
我们从田间小路走回瓜棚前,我问左嫽:“刚才怎么失手的?”
这妞儿撅撅嘴:“他使下三滥手法,用嘴喷上一片尘土,我唯恐迷眼,就把他松开了,反倒让他咬我一口。下次别让我抓到他,否则非把他嘴撕下来不可!”
我忍着笑没敢出声,心说换你要是被摁住,为了逃命,比下三滥更低级的手法那也得使出来。还让人家遵守江湖规矩,这分明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走回到瓜棚内,地方不大,俩人只能猫腰蹲下来,不然转个身都要碰脑袋。这张被子够脏的,全是油腻,并且还有股冲鼻的臭味。左嫽捂住鼻子往后仰头,我也顾不上干净了,将被子揭开,又掀了草席,发现地面像是有翻新的迹象。心头一动,连忙伸手就挖,挖了不到半尺,就见有泥土中露出一张人脸来!
靠,这孙子够狠的,要活埋黄美英母子!
左嫽一看这情况,也过来帮忙挖土,随即旁边又出现一张脸孔。我们俩将口鼻上泥土擦干净,依稀看到他们就是黄美英和于森。见他们俩闭着眼睛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心跳剧烈,俩人可千万别没气了。在鼻下一探,果然没来气息!
我脑子嗡地一声炸开了,不顾一切往旁边开阔泥土,刨出胸口后,我和左嫽分别在他们母子心脏上摸了摸,还好,俩人都有心跳,我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大松了口气。左嫽将二人从泥土内分别拉出来,叫我过来赶紧做胸肺复苏。
我们俩人不住按压胸肺,还没等去做人工呼吸,他们母子相继吐出一口泥水,咳嗽起来。我忙掏出纸巾擦掉脸上泥土,他们才睁开眼睛,一看到是我们俩,全都如释重负地又闭上眼了。
我擦了把脑门上的汗珠子,跟左嫽相对一笑,坐在地上喘气。刚才虽然不是干了什么重活,但精神过于紧张,好比又追那个孙子跑了一千米似的,感觉特别疲累。
“谢谢你们。”黄美英睁开眼,感激地说。于森睁眼跟我一笑,这小子的笑容比凌挽歌还珍贵,那就是表示很感谢我了。
“谢什么,我答应老于照顾你们的,没尽到责任,让他们差点丢了性命,该骂我才对。”我心里确实挺自责的,他们母子如果真出了什么事,我以后还有什么脸去见老于?
我们俩把他们扶起来,左嫽去扭了只熟透的西瓜,打开让他们吃了几口。黄美英先跟我说起来,今天早上丁馨被送回工作室,刘宇魔刚走,她便接到电话。有个人自称是学校副校长,叫他赶紧来学校一趟,说于森不慎坠楼,当场死亡,尸体目前还在学校,正等警方过来勘查现场。
黄美英一听这个消息,犹如晴天霹雳,哪还顾得上给刘宇魔打电话,慌忙跑下楼,打车赶往学校。岂知这个出租车正是眼镜男安排的,直接把她带到了市西郊。黄美英虽然很少进城,但到了西郊就等于到家了,一看地形不对,忙叫司机掉头。司机却把车停到路边,立刻有两个人冲上来把她打晕,那俩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楚,便人事不知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了瓜棚前,被这眼镜男挖坑推下去,将他们母子活埋了。
这经过听得我们俩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