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射的好啊j上,此人是谁?秋弥开猎三天,他日日拔得头等,已经打了十三只狐狸,四十几头雄鹿,獐子野兔更是数不清。”
“可不是么?听说,他还徒手杀了一头黑熊。”
“还捕了只海东青。”
蒙古王爷们一言一语,看着远处车上堆积的猎物感叹道。
“哈哈!他是依尔根觉罗氏的族人。”乾隆昂首笑道。
“依尔根觉罗氏?呵呵,皇上,这么好的人材,怎么今日才看到啊?”娑图卢疑问。
乾隆瞅着赏云鹤的猎姿,心下叹了口气,转首回望蒙古王爷道:“他一直在江湖历练,如今学艺有成,方来朝廷效力。”
“这倒是个踏实的,有了这一身武艺也不骄不躁。”娑图卢讪笑着,低声道:“皇上,你看我女儿……”
“娑图卢,你女儿才多大!到能嫁人,怎么的还有五六年吧?倒是我女儿……”
“你……”
这些年,蒙古王爷们也看明白了,除了大清刚安定那会儿,皇帝后宫还有些蒙女的地位,而今早已不比从前了。与其嫁给皇上,让女儿侄女在宫内郁郁而终,不如嫁给有权势的,到时候也是个助力。皇子阿哥就不想了,那宗室子弟地位尊荣,却都是表面风光,内里没什么势力的。倒是眼前这般的男子,身手好懂得进退,值得拉拢。
如今天下太平,蒙古反使皇上忌惮,而皇帝最恨的就是臣下揽权,不可能把蒙女嫁给高位的臣子,让两者相交生出异心。亏得跟前的汉子初入朝廷,看他的样子日后定是会飞黄腾达的,然此刻他的身份还未使皇上忌讳,这么想来各位蒙古王爷的心都活了,怎么的也要试它一试。
听蒙古王爷这么说,乾隆自然明白其中的道道。虽说他潜移默化了历代的陋习,但蒙女嫁宗室这一条,他并不想变动。而赏云鹤的事,也不会使他为难,乾隆微微一笑道:“你们可是晚了,这依尔根觉罗·鹰早被太后看中,让朕钦点为瑞珍公主的额驸了!”
蒙古王爷们心中一阵惋惜,却不好旧话重提,只能拱手恭喜皇上。有些心思的,还在暗中叮咛自己,回头别忘了问问这瑞珍公主是哪个妃子所出。
这头还在说着恭维话,不想,那方突然爆起,有人拉着嗓门大吼道:“啊——!你怎么这么恶毒?它们是这么可爱,这么圣洁,你怎么能射杀它们?你……”
蒙古王爷被突如其来的喊声震呆了片刻,随即一个个看向乾隆,眼底皆透着个疑问:这人是谁啊?
一时间,乾隆尴尬的撇过脸,生怕被人看到眼中的羞怒。前头因为济南大案,有不少人忽略富察皓祯藐视皇家之罪,不过仍有御史言官看在眼里,当夜写了奏折上禀。结果乾隆留中不发,倒并不是他对硕王爷一家留情,而是怕传言太多,让有心人搅浑钻了空子。
此次带富察皓祯来木兰秋弥,也是因为怕他在顺天府肆无忌惮,把平日对兰馨格格的不敬都嚷嚷开来。之前,幸亏夏兰心之事,倒让那天去顺承郡王府作客的人,淡化了富察皓祯的印象。要不是这般,皇家脸面何存?另外,他也有心让皇后查查,到底为什么,硕王爷、硕王福晋竟由着儿子折辱和硕公主,倒把个小妾捧得比正经主子还高。
可是,乾隆想不到,就算把富察皓祯放在眼底下看着,他仍急着给自己添堵。乾隆正想着该如何开口训斥时,那厢早有人喝叱道:“到这儿来难道不是打猎的,倒是来做菩萨的?哦,原来是富察皓祯啊!你小时候捉放白狐的事说到现在,我们也想看看你的本事。若是你在鹰贝勒射到狐狸前抓住它们,是杀是放自然随你的意。”
“行了,熙闻你是知道的,皓祯贝勒是个怜香惜玉的。往日,都把畜生当作人怜惜,怎么能逼着他杀人呢?要知道,这畜生和皓祯贝勒的心头爱可是同族!”
闻言,围着赏云鹤的八旗子弟上下打量着皓祯,一阵窃笑。
“多隆,你……我在和依尔根觉罗·鹰说话,你们插什么嘴!我好歹是个贝勒,你们算什么东西,能跟我这么说话?我……”
嗖!嗖!嗖!
几道利箭轻响划破风声,一箭箭贴着皓祯的脸皮、发丝射入其后的树丛中。皓祯一个踉跄跌落马身,一屁股摔倒在地,青紫着脸色发抖,却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赏云鹤坐于马背,俯视其下的富察皓祯,淡然道:“皓祯贝勒,猎场上刀剑无眼,你可要小心了。”说罢,朝多隆等人颔首,勾起唇角,“走吧,多的是猎物等着我们,何必在这里多费唇舌?”
当即,众人策马与赏云鹤飞驰而去,只留下哆嗦的皓祯,一脸狼狈的卧倒在枯黄的草丛之中。尾随乾隆,伴驾其后的硕王爷见儿子这般窝囊的模样,是又心疼又愤慨,却怕引发众怒,不能喝骂依尔根觉罗·鹰,直憋的面皮铁青,在同僚的奚落中低下了高昂的脑袋。
是夜,营帐中端坐着脸色未明的硕王爷,他怒视着跪于脚尖前的庶子,骂道:“你被人□,而不帮着排危解难?你难道要看着我们一家被人耻笑吗?”
“哼!”坐于一旁的皓祯气哼哼的瞧着皓祥,冷笑道:“阿玛,他哪里想过我们硕王府的名声?平日我不敢告诉阿玛,他可恨着我呢^我是长子,得了阿玛的宠爱,他一心想越过我去,却没办法。所以处处让那些纨绔折辱我!”
“呸!没脸没皮的东西。”硕王爷听了皓祯的话,眼珠猛地爆凸出来闪着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