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姜姨太纠结于心,单说白夫人接着好些天不给吟霜好脸色,更欲夺下夏家氏送给她的玉镯。白吟霜从未得过这等好物,哪里肯给?白胜龄见两人闹得实在不像话,骂了姜氏不知羞要夺女儿的首饰,又怕自己不在时护不了吟霜,提出镯子他代为保管。姜氏、白吟霜皆不满意,却也无可奈何。
白夫人因吟霜丢了脸,便不让她再出门。原是早该告辞了,可姜氏又不甘心儿子一辈子是个农夫,过苦日子。整日磨着姜姨太再施法,给白丰城一个机会。而白胜龄看不得姜氏的作态,每日大清早出门,晚膳方回,尽量不与妻子照面少些争执。对吟霜的苦难,白胜龄睁一眼闭一眼,他不想在夏家和姜氏闹翻,给他人看了好戏。
“外婆送白吟霜的镯子给白胜龄拿走了?”紫薇挑起眉梢,斜视着鹦哥道。
鹦哥恭敬的躬身回禀,“是,奴婢听秀的吩咐,已经打点了府内的上下,能拉拢的都已经给了好处。在客房伺候的丫鬟说,白夫人这几天一直责骂白吟霜,不让她出门,还要抢她的手镯。白老爷看不过眼,把手镯拿去保管了。”
听着紫薇的哼笑声,鹦哥儿更是打开了话头,“听说那白吟霜哭死哭活的,拿了她的手镯好像死了她的娘。还真是能哭,从早哭到晚都不停歇,据那丫鬟讲,两只眼睛都像兔子一样红。”
“这么说来,白吟霜极想要首饰?”
“秀说得是。白吟霜那样的,成天就想着打扮的花枝招展,去勾引人!这会儿好不容易有了个镯子,又被白夫人弄得没法戴,自然伤心了。”黄鹂在一旁插口道。
“既然这样,何不成全她。”紫薇想了想,对鹦哥黄鹂吩咐了一通,再次翻开让柳妈去教堂采买的洋文书籍。
黄鹂、鹦哥儿知晓紫薇的厉害,赶紧照着她的话做。偷偷把白氏母女同争一枚玉镯的事,泄漏给夏兰心的婢女。由对方的嘴,把传消息传达给兰心。恰巧,夏丫头、春丫头为紫薇擦拭头面时,遗失了几件,被兰心捡着由她的心腹送到白吟霜手里。
“秀,你怎么知道夏兰心会把首饰送给白吟霜?”秋丫头不解地问。
紫薇合上书册,淡然解释道:“夏兰心看不起我,哪里会要我的东西?她也不能赏自己的丫鬟,免得这些首饰被人看见,以为是她底下人偷的进而带累了她。她既然听了白吟霜的事,当然会做这个顺水人情。一来显示自己大度,在白吟霜面前高了一等。二来让我吃了亏,就算我知道了,难道问客人讨回来?三者,出了事也好推到白吟霜头上。”
鹦哥摇着头不明所以,“怎么推啊?这首饰明明是她给白吟霜的。”
“夏兰心可以说是她捡到的,以为是白吟霜的,所以拿去还了她。”
“对呀,确实可以这样说。别人也不能说她不对,毕竟白吟霜收下了。他们只会以为白吟霜贪便宜,哪会晓得夏兰心是故意的。何况,白吟霜如今的名声,她就是辩解也无人信她。”黄鹂点头计较着夏兰心的心思,问道:“秀,你让我们这么做,有什么用意呢?”
“不用多问,该知道时,你自然会知道。”紫薇淡淡的看了黄鹂一眼,众丫鬟立刻噤声,纷纷出门不再打搅主子念书。
白吟霜得了首饰,欣喜之余又不敢放在自己身边,都交与白胜龄保管,没想到因此出了件大事。
“老爷,白家客人那里又闹起来了!”夏老爷提拔的新管事夏元方疾步走入正园禀报,搅了夏老爷逗鹦鹉的兴致。
这白家人还真会闹事,怎么都不会看主人的脸色,当真以为住的是自己家么?夏老爷对白氏的厌弃,连带好些天不愿见姜姨太,此时闻白家又滋生事端,不耐烦地问:“出了什么事?”
夏元方脸带不屑的回禀道:“老爷是这么回事。白胜龄这几日一直在东乌坊里听小曲,今儿把个小唱赎了回来,说要纳了她。老爷也晓得,那白夫人是什么脾气,一听这事当场跳了起来,抓起晒衣杖挽了袖子就朝小唱抽打。白胜龄哪里肯叫刚买的小妾受委屈,抱着人替她受了几杖,还扬言说,要是白夫人再动粗不容小妾进门,就休了她。”
夏老爷拍着茶几,骂道:“看白胜龄平日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玩意儿!春花跟我说过,她姐姐十三岁被卖了嫁进白家,那白胜龄才两岁,她姐姐是又当娘又当妻,到三十六头上才有了儿子。俗话说,糟糠之妻不可弃,何况还是对他有恩的。”
“就是啊!”夏元方赶忙附和道:“白夫人的性子看着确实有些刻薄,可这白胜龄也不能为了找温柔乡,弄个宠妾灭妻啊!再说,白夫人怎么也是姜姨太的姐姐,人还住在我们府上,竟敢纳起小妾,哪里把我们夏府放在眼里?”
“行了,别说些有的没的。现在怎么样了?”夏老爷压抑着恼怒抿着唇,稍嫌烦躁地问。
“奴才来的时候,白夫人已经摔了晒衣杖,哭倒在地上了。”夏元方偷瞧着夏老爷的神色,轻声问:“老爷,你看这事怎么办啊?”
夏老爷摇头道:“不好办啊。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