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武大会设在早朝之后,乾隆偕同众人登上观台,待臣下山呼万岁后,按宾主落座。太后、天佑等后宫女眷坐于珠帘之后,设绝了在场之人的窥探。
巴勒奔边与乾禄谈,边俯视其下穿梭不息的人流。看着文武百官依次坐上擂台两侧的红木椅,瞧着宫女太监们按部就班的,朝一张张茶几上摆放吃食,望着那一个个年轻的侍卫们,昂首挺胸井然有序的列队前行,包围着整个太和殿,保卫着大清的皇上……巴勒奔心头就泛起一股颓然之感。
巴勒奔哀叹,这些日子一路行来,他瞅着大清的繁华,陶醉不已。而今到了京师,目睹这宏伟的紫禁城,更是让他心驰神往。有些景物、用具、吃食,别说见过,他就连猜也猜不到。巴勒奔平日颇为自负,一直认为西藏是强大的,比之大清,亦不过是伯仲之间。
到此刻,他才不得不承认,他的部落,他的西藏,比不上大清的天下。就好比,他此次带来顺天府的勇士,都是他帐下的能人。而且,还是精挑细选,好不容易拿出来充门面的。可是,此时往下一看,那些俊逸挺拔的侍卫,哪个不比他们西藏的勇士长得好?自家的武士,就好像,汉人说的什么……对了,歪瓜裂枣!
巴勒奔想到此处,瞅了自家的勇士一眼,再看向大清的侍卫。果然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巴勒奔心道,这就是差距啊!巴勒奔如今就渴望着,大清的将士都是虚有其表的绣花枕头,让自己手下的勇士们在武艺上出人一头。若是不成,就是输,也别输的太惨,丢了西藏部落的脸面才好。
不提巴勒奔的哀怨,坐于底下的大臣,也有不少人阴着脸,心头暗自嘀咕。他们得知今日这场盛会,明面上是西藏与大清之间勇士的较量,实为太后、皇上为瑞珍公主、晴格格、还珠格格选驸马举办的。众臣对皇上、太后偏宠一个汉女,很是不满。
在他们想来,太后认个汉人为义女,已是破天荒的事了。谁知,皇上竟还异想天开的,敕封此女为固lún_gōng主。诚然,那汉女是救了皇上、救过太后,可无论怎样,也不能破了祖宗家法不是?
奈何,往日让他们马首是瞻的大人们,都对此事避而不谈。久而久之,多想了几遍,他们也释然了。毕竟,固lún_gōng主的地位虽尊荣,可那亦不过是脸面有光,于社稷无碍。众人心道,那瑞珍公主再受宠又如何?她是个女子,不能插手政务。而且,她此刻成了皇上的义妹,自是不可能入后宫,生个汉人血统的皇子出来,混淆皇室血脉了。
这么想着,众臣不禁松了口气。想起关大人之辈,不由得暗暗赞叹。夸其果真有先见之明,只怕早看出此中的玄机,才不愿与皇上起冲突。
末了,不论众人是怎么想的,时辰一到战鼓雷动。乾隆说了几句开场白后,西藏武士在巴勒奔的示意下,跳上擂台。大清一方也不甘落后,侍卫中步出一人走上战台,朝西藏勇士拱手为礼。礼毕,立即冲上前,先下手为强。
擂台上,西藏勇士拿着铜锤链子锁,大内侍卫手持金顶开山钺。铜锤链子锁可近可远,更善勾人武器。金顶开山钺形似长斧,往常开战时,持钺之人驾于马上,方能施展其中妙处。可怜,如今手握开山钺的侍卫身形稍矮,人又过于壮硕,实难把开山钺施到精妙之处。
在座之人,目不转睛的关注着台上的你来我往。大清众臣们,看着西藏勇士占尽上风,恨不得出言指示。台上的侍卫见势不妙,运起微末的轻功,跳起半丈高,举起开山钺连连挥舞,逼得西藏勇士不住的后退,一时间,到了擂台的边缘。
然,铜锤链子锁可柔可钢,西藏武士握起铜锤投向侍卫,卷住刺向他的金顶钺头。侍卫无法,只得荡开自身的武器,躲过锁链的缠绕。西藏勇士趁机而上,迅速的抄起铜锤掷向侍卫,侍卫不敢硬接,飞身而退。一旁正看得激动的塞娅,忽然跳起身为手下助威道:“鲁加,给他一锤,重重的打!”
塞娅这一叫不打紧,却狠狠刺激了,乖乖坐于帘子后的小燕子。小燕子好几次想出声叫好,却因前日听了紫薇等人的分析,只得按耐着心绪坐在椅子上沉默观斗。不料,那厢异族的公主却打头闹起来,她哪里还坐得住?
小燕子猛地跳出帘帐,举起双手,在文武百官面前高喊道:“赛威,努力!你是大内高手,是我们最伟大的勇士!用力的打,打飞他的球!”
乾隆闻言,真恨不得把小燕子的嘴给缝起来。座下的朝臣们,也驹不敢置信的仰望着观台。众人心里道,这赛威即便可称为大内高手,但如何称得最伟大的勇士?这么说,让那些策马征战,在沙场出生入死的将士情何以堪?而且,这赛威若是输了呢?那岂不是说大清所有的武士,都比不上西藏人吗?
无况,众者观望着小燕子叫嚣呼喝,肆无忌惮的样子,纷纷低头不语。皇家出了这么个离谱的格格,不仅丢了皇室的脸面,连身为臣下的他们,都觉得脸面无光啊!在座之人,只怕也仅有五阿哥永琪,仰视着小燕子淡淡而笑,心底赞着她的天真烂漫了。
大清重臣方觉得在巴勒奔面前抬不起头,高台上的塞娅就冲出座椅,把着观台外围的栏杆,扬手握拳呼喊道:“鲁加,胜利!……”之后,说到畅快处,话音转为西藏语。众人不明其意,但脸上却挂起笑容。暗道,这西藏公主来的好啊!真好比一嘲时雨,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