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雪越下越大了,外头茫茫一片,却愈发衬得红梅傲然,尽显风骨。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家了,不然雪下太大,车马愈发不好走,倒教家里老祖宗担心。”
盛舒煜看了眼外头天色,笑着点头:“我送妹妹。”
“不用了!”傅清扬笑着道,“表哥在屋里头穿的薄,出去又要重新换身行头,没得麻烦!马车就在前厅,我自己走就行了。”
盛舒煊伸了个懒腰,漫不经心地道:“行了,二哥你别担心,正巧我也该回去了,就顺路送一送清妹妹。”
盛舒煜只得点头:“四弟吃了不少酒,出去要多穿件厚衣,皮帽也要记得戴上!”
盛舒煜将二人送到前厅,仔细叮嘱了几句,便目送他们上了马车离开。
傅清扬靠在灰鼠皮小靠枕上,舒服得叹了口气,从座位底下的夹层里刨出个小铜手炉,塞给盛舒煊道:“外头还怪冷的,四哥拿着暖暖手!”
盛舒煊眨了眨眼,摸着暖烘烘的手炉嗤笑道:“哥哥是习武之人,怎么可能怕冷呢!”
傅清扬对这个年代的武功不甚了解,想着该不是和以前看过的武侠,可以飞檐走壁,拈花摘叶皆为武器吧?不由好奇地瞅着他,看了半晌也没看出太阳穴鼓鼓跳动,双眼幽深明亮仿佛饱含深厚内功啥啥的。
盛舒煊皱了皱眉:“你看什么呢?”
傅清扬谄媚一笑,凑近了神神秘秘地问:“四哥,你的武功很厉害么?”
盛舒煊傲然地瞥她一眼,鼻孔里哼出一声,自得满满地道:“那当然!”
傅清扬继续打听:“有多厉害?能不能凌波微步、踏雪无痕?拈花摘叶都可以化作武器杀人无形?或者嗖地一下腾云驾雾,再咻地一道真气甩出,千军万马驹倒地?”
盛舒煊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半晌才憋出话来:“你说的那是神仙精怪吧!”
傅清扬有点小失望:“啊,不能啊?”
“废话!”盛舒煊哼了声,“要真有这么厉害的人,边关几十万兵马还有何用?直接找二三个这样的人就行了,多省军饷!”
傅清扬撇了撇嘴:“那你武功能多厉害?”
盛舒煊叹了口气:“武功一道,不过是气力大点,动作灵活些,加上些招式套路,打架更厉害点罢了……真不知道你从哪里听来的那些!”
傅清扬点了点头:“哦,我知道了……不就是四肢发达嘛!”
盛舒煊:“……”
盛舒煊没好气地敲了记她的脑袋,将手炉丢还给她,往马车里一躺,舒服地半眯起眼,哼着不着调的小曲。
傅清扬揉了揉脑袋,不解问道:“既然没有真气护体什么的,那你怎么会不怕冷呢?”
盛舒煊猛地翻身坐起,唰地伸出双手,动作极快,傅清扬根本没反应过来,自己的胖脸就被牢牢捧住了。
盛舒煊发现白嫩嫩的一张小脸捧在手里原来触感真的挺不错的,肉嘟嘟的,滑溜溜的,q弹q弹的……双手不由挤了挤,又揉了揉,眼看着傅清扬恼得脸红脖子粗就要炸毛了,才慢吞吞地开口:“感觉到了吗?”
“什么?”傅清扬不由停止了挣扎,纳闷地皱起眉。
“手热不热?可比你脸蛋热多了吧!”
这么一说,傅清扬才发现盛舒煊的双手的确很暖,掌心因为长年练武而微微粗糙,却有种厚重温暖的可靠感觉……
傅清扬眨了眨眼,摸了摸他的手背:“为什么啊?”
盛舒煊笑道:“练武可是很辛苦的,夏练三伏冬练三九,最考验人的毅力。时间久了,练出来了,不仅身体结实,而且耐热抗寒较一般人强太多!”
傅清扬坏笑着“唔”了声,一本正经地开口:“我明白了,就是磨砺得皮糙肉厚嘛!”
盛舒煊眯了眯眼,眼中光芒一闪,狠狠揪着她的脸蛋揉捏起来,直疼得傅清扬哇哇怪叫。
两人闹作一团,忽然马车猛地晃动,傅清扬重心不稳往前栽去,幸亏盛舒煊眼疾手快将她抱进怀里,才没磕到脑袋。
盛舒煊沉下脸,冷声问道:“怎么回事?”
车夫连忙赔罪:“小的该死,惊扰了殿下和秀……路上忽然冲出匹马,许是雪天地滑,那马儿没停住,撞在了小贩的摊上。”
傅清扬吁了口气,坐直身子,方掀起车帘探头看去:“可有人受了伤?”
车夫跳下马车跑过去打探,没多会儿便跑回来道:“回秀,骑马的是位年少公子,受了点轻伤,不过小的看他似乎和小贩纠缠不休……”
傅清扬探出脑袋往人群看去,居然看到了个熟人。
“嘿,还真是巧!”
盛舒煊也好奇望去:“什么巧?”
傅清扬吩咐道:“去看看那位公子可需要帮忙!”
“是!”
车夫连忙跑过去了,过了半晌才返回来,扶着个一瘸一拐的少年。
“哟,杜家玉郎今日可真狼狈!”傅清扬笑着打趣,“怎么,要不要送杜公子去医馆瞧瞧?”
杜赫穿着青翠色锦袍,在这茫茫雪天,万物凋零的荒冷冬日,倒显得十分生机勃勃,闻言强自站直了身子,长长一揖,笑着道:“原来是傅秀和四殿下,多谢二位帮忙解围。路上太滑,一不小心马儿撞翻了摊贩,在下出门没带银两,若无两位慷慨,在下恐怕难以脱身!”
那小贩自然不依不挠,看杜赫年少又穿得不错,且身边没带一个随从,还当是哪个富贵人家跑出来玩的公子哥儿,便以为他不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