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老夫人当年跟着老侯爷去过南疆,对于异族的狠辣与残忍自然是知之甚详,也知道正是因为如此,当年老侯爷才会用铁血手段镇压所有敢入侵王朝疆域又或者是胆敢造反的当地异族。
景老侯爷的脾性比较冲突鲁莽,但并不真傻。
但明明知道大肆杀戮异族,朝廷中的文臣必然会攻诘,但他为什么还是不改呢?
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俘虏当街斩首,血染长街,从而得到个杀头将军的绰号。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景老侯爷见无数大齐良善的无辜子民被杀害,对异族有着满腔的彻骨仇恨!
跟在景老侯爷身边久了,自然便影响到了景老夫人。
因此,景老夫人才会说出这般话来。
在景老夫人眼中,这些异族人的小命的确是不值钱。
好个猖狂的老妇人!
程武闻言后同样是满含怒火,自然更不会这般轻易的就让景老夫人把那名护卫的罪给开脱掉,“府上那个护卫杀禁军伍长是不是自卫,要经过仔细调查才能弄清楚。
而这个随从虽然是异族人,但却是外国国主派遣到我大齐王朝出使的贵宾的心腹手下,岂能容你说杀便杀?
好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你只需把那个护卫交出来由本官带走。”
“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和老身这般说话?”
景老夫人却是挺直腰杆,望着程武的目光中满含不屑,“别说你一个小小的禁军副统领,就是南大营的将军见到老身,也不敢这般放肆!
想带走老身府上的人,你有这个本事么?”
此语一出,程武双目圆睁,肺差点给气炸了!
这是当着众多人,**裸的蔑视与打他的脸啊。
如果不能给景府众人一个好看,他以后都没脸出门了。
不过他刚待下令,要让手下禁军动手,却被匆匆赶上前的萧径给拦了下来。
萧径用力扯着程武的衣袖,将之拉到了一边。
程武这时气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如果并非是脾性鲁莽的人,他一个武将怎么可能会被萧径拉走?
强行压下心中的怒火,他到要听听萧径能说些什么,如果没有充足让他罢手的理由,他今天必定要和景府火拼一场。
萧径这时也是心中暗自叫苦,他先前已经在话语中暗示,不要找景府的麻烦了。
但却不知道程武是没有听出来,还是非要给死去的那个伍长讨个公道。
至于断了一臂的使节随从,这并不是什么大事情。
毕竟身份在那里摆着,只要不是使节出事,就算这些人去金銮殿向皇上告状,皇上也不会重视,顶多斥责萧径等人几句再赔点汤药费就完事了。
这个年代不是人人平等,随从就是没有人权的奴隶,命如草芥。
“程大人,本官劝你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萧径待拉着程武走出院门寻到个没人的地方后,就是没有绕圈子,直接开口道。
程武这时已经不管萧径的官阶比自己高了,神态间没有半点恭敬,板着脸反问,“为何?”
萧径没有直接解释,而是举出几个例子,直接把程武惊的脸色苍白,脑门上直冒冷汗。
“当年北疆几大游牧部落联合三十余万大军犯我边境,景小侯爷在得知援军无法按时到达后,率领手下军士砍杀我大齐王朝万余颗边境百姓的人头,拿着血淋淋的头颅假装投诚。
在获得信任后,与赶来的援军里应外合,夜间偷袭,将三十余万来犯敌军斩杀大半!
我军也付出几万军士的代价。
那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据说第二年那片战场的草丛异常茂盛。
景小侯爷当夜战死杀场,事后有军中将领调查得知,援军之所以没能按时到达边境支援,是因为有大臣在暗中动了手脚,拖了援军的后腿。”
“你知道是何人动的手脚么?”
萧径开口发问。
程武皱眉,摇了摇头。
对于景小侯爷景贤,程武是听说过的,二人年龄相当,又同在军中任职。
不过和景贤相比较起来,程武就不算什么了。
当年景贤战死杀场的时候程武还没有升迁到副统领,对于朝中一些秘辛自然是一无所知。
“是当年的太子太傅!”
程武心中一凛,有些急迫的追问,“那结果呢?”
“太子太傅被皇上一怒之下罢官为民,而后在归乡的路上,被一群蒙面人劫杀身亡!”
一滴一滴的冷汗,就是顺着程武的额头渗出,再汇聚成水流,顺着脸庞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