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话说得妇人眼睛也就红了起来,只是默默地蹲下去,收拾地上,自己刚才因吃惊失手打到地上的饭碗。
这时那边戴若夕已经劝得丫丫不哭了,她轻轻地拉着丫丫的手,礼貌地对一旁的林炳笑笑,就回了饭厅。
戴若夕的袋子里装着赌拳场赢来的一共十九万令吉。但她只给了丫丫家六万令吉。这个估计够丫丫的两次手术费和往返交通费。因为声带再造术很多时候,需要反复两次以上的手术。
她并不想给太多的钱,因为在戴若夕看来,一个家庭幸福不幸福。和钱多钱少没关系。而且,家贫人重情,为什么,因为有相濡以沫的需要。而这种需要,能让家庭成员时时互相帮助。从而培养出互相爱护的感情。
戴若夕与丫丫虽然是萍水相逢,但却都是从小失去父爱的孩子。丫丫的今天,何尝不是年幼的她。不过,她同母亲已经一路走过来,走到自已长大,母亲老了。
她知道,父亲泉下有知,一定会欣喜于女儿的长大。
含蓄地说,女儿是父亲的贴心小棉袄;深情地说,女儿是父亲前世的小情人。但这都说明了父女关系之亲。戴若夕其实更多的。是想替丫丫的父亲,完成一个心愿。虽然这个心愿,只是通过林炳的口,传递到了她这里。
至于其余的钱,戴若夕早在工作之后,已经在北京的同学和俱乐部一些会员之间,组织了一个小小的慈善机构,专门资助那些因故失去了父亲或母亲的单亲家庭困难家庭或孤儿的成长。
她将这个机构的名字,起名为:父爱如山!她一方面纪念着自己的父亲,另一方面。也为父亲积一份恩德,虽然她并不迷信,但在她的心底,还是希望。如果有来生的话,自己和父亲能实现彼此的那句诺言!
“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一对父女!”
戴若夕毕业后,留俱乐部做教练,她一直没有再谈恋爱,她几乎所有的业余时间。都是在用心打理自己这个慈善机构。她用度之外的每一分钱,也几乎都花在这个机构里面。直到她比武出事后,这个机构就一度中断了运作。
直到由于谢寸官的介入,颜裴的帮助,使她免于在监狱服刑,她才又开始恢复了机构的运作。她上台打拳,其实并不完全是为了丫丫。
而丫丫对她的那份亲近,是缘于戴若夕做为一个从小失去父爱的孩子,她对丫丫的那份真情流露,那是做不出来假的。人是非常敏感的动物,特别对于感情,人有非常难以理解的第六感,只要不是迷失在感情中的人,对于别人对自己的好坏,通常都有非常准确的判断。
一段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片刻之后,丫丫的母亲在林炳的陪同下,专门上桌子对戴若夕和谢寸官等人表示了感谢之情,一顿饭就结束了。
临离开时,戴若夕拉着丫丫的手,来到旁边的一个马来人卖银器的小店里,买了一对手工打制的银镯,郑重地将一只戴到自己的手上,将另一只戴到丫丫的手腕上。
然后指着自己手腕上的银镯道:“姐姐的!”又指着丫丫手腕上的那只银镯道:“丫丫的!”将两只银镯子在一起轻轻一碰:“相亲相爱!”
最后她才从自己的脖颈上,将昨天晚上丫丫戴上她脖颈的银坠子卸了下来,轻轻地套在丫丫的脖子上,轻声道:“爸爸的心,在这里面,永远陪着丫丫长大!”
静静地看着戴若夕认真地做这一切,谢寸官的心里暧暧的;郑秀清的眼睛红红的,紧紧地拉着郭踏虏的手;刘凡默不作声,林炳也红了眼睛,一旁的丫丫母亲,已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强忍着没有哭出来。
丫丫的眼睛也已经红了起来,眼泪就蓄满了眼眶,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可能再也见不到这个姐姐了。
当一行人上车后,林炳发动了车子,丫丫跟着车子跑了好远,她小小的身影,在步嘉村灯火通明的水屋间穿梭,拼命加速,却终于越来越远。
车子内,戴若夕默默地从后视镜上收回了目光。
丫丫的声带再造术终于没有能做,她的母亲带着她,在马来西亚的首都,大马士革最好的医院里做过了检查,成功率不大。最终放弃了治疗方案。
那笔钱最后供丫丫和弟弟上学用了,丫丫,她的官名叫马茵香,后来改名叫马茵夕,最终用她自己发明的脑波读取仪器,实现了自己说话的梦想,也为全世界因各种种疾病而失语的人带来的福音,甚至为瘫痪人的自立行动,带来了福音。
当这个马来西亚第一位走上诺贝尔奖台的女博士,拿走世界生理学、医学成就奖时,当主持人部她,想对全世界的人讲句什么话时,这个改变了世界的女人,面对记者手中的镜头,高高举着自己的左手,向世界的人展示着自己的那只手镯儿,然后用自己发明的脑波读取仪,只说了一句一直装在自己心里的话:“若夕姐姐,你还记得丫丫吗?”
ps: 第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