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林不劝还好,他说完那话,楚睿云哭声一停,继而哭得更来劲儿了。
周景林真想抽自己一嘴巴啊,仔细琢磨琢磨他刚才那话听着是挺气人啊。主要是媳妇儿一哭,他心里就乱,心里一乱,说话就嘴瓢。
“媳妇儿,媳妇儿,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哎,你别哭了,不然你打我两下出出气?”
周景林看楚睿云越哭越来劲儿,也顾不得许多,上手就攥着她的两个手腕,一边劝,一边把她的手往他脸上、肩膀、胸口招呼。
这下楚睿云倒是顾不上哭了,再怎么样,她也舍不得打周景林呐。
俩人跟拉锯似的,一个往回挣,一个往外拽。
“媳妇儿,你看你多心疼我?我也心疼你呢,所以你别哭了,成不?你有啥不痛快的,你就拿我出气,我保证全受着,绝不反抗。”
最后还是周景林劲儿大呀,把楚睿云一双手都攥在自己的大手掌里,摩挲着,嘴里说着好听的。
本来还挺伤心的楚睿云,被他这么一闹一打岔,好像刚才心里头郁结的那口气也消散了。
“臭美!”
楚睿云白了周景林一眼,用力抽回手,抹了抹眼角的眼泪。
“哎,不哭就好。你说啥是啥。”
周景林看媳妇儿终于不哭了,脸上露出笑意,心里松了口气。
他娶小云这么多年,最见不得她掉眼泪。尤其今儿确实有点委屈她,孩子丢了,谁也不想的。小云比谁都着急上火,再被老娘呛一句狠的,怨不得她难受得直哭。
“饿了吧,赶紧来吃点饭吧,再不吃面条都坨了。”
周景林蹲了半天,腿都有点麻了,哄好了媳妇儿,撑着床面站起来,跺了跺脚。
发泄了一通,楚睿云心里不难受了。丈夫说的对,婆婆是长辈,说两句就说两句,又不是诚心的。她转过弯来也觉得老婆婆是有口无心的。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可不是假的。
想通了,楚睿云心情不郁闷了,还真觉得有点儿饿了。
夫妻俩坐下吃面,然后聊起了壮壮的事儿。
“壮壮的亲妈这次不打招呼把孩子抱走,我看指定是有目的的。咱们虽然及时把壮壮找回来了,但是我怕她还要起幺蛾子。”
楚睿云吃了两口面,想到壮壮的事儿,又觉得没了胃口。
“她能有啥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钱。仗着是壮壮亲妈,想利用孩子从咱家弄一笔钱呗。”
周景林皱着眉头,隐隐的也担忧。毕竟人家是壮壮亲妈,这次虽然因为不打招呼就抱走孩子,可这种情况最多就是拘留她十天半个月的。等放出来,她再折腾怎么办?
“幸亏壮壮现在还小,只要别让他再接触他那个亲妈,过一阵子他应该就不记得这事儿了。”
出于对壮壮的保护,周家人都不太想让壮壮成年之前知道自己的身世。怕影响他成长,心理上再有什么负担就不好了。
“先看看再说吧,我会叫人盯着点儿那女人。这次是没防备,以后不会让她得手了。你以后出门也小心点儿,还是让司机和兰子跟着你。”
周景林考虑的比较多,这次丢孩子,主要还是楚睿云出门身边不带人。
虽然自家是白手起家,过过苦日子的。可现在毕竟不比从前了,正所谓树大招风。以前光顾着看紧他们家端端了,现在看来媳妇儿的身边也不能离人,谁知道下次还会遇到什么事儿呢?
人是不能忘本,但是你到的那个高度,多少双眼睛看着呢,有些事情该适应还得适应。
关起门儿来自家的日子还像从前那样简单,但出门在外头了,就不能太随心所欲了。
“我知道了。景林,我有时候真怀念咱们从前在梨树屯的日子。现在想起来,总觉得那是好久好久以前了。”
楚睿云从一个农村妇女到财团阔太,这中间的转变不可谓不大。十年前她是做梦也想不到自家的财力会到今天这种地步,想都不敢想。
可事实就是实实在在摆在眼前,她也是经过了一个适应的过程才慢慢接受了这样的身份转变。
比起周家刚起步的那两年,现在她出入社交场合,没有人再敢小看她,她身上的标签也不再是暴发户家的太太了。
人有的时候真的很奇怪,明明头些年还不屑与自己结交的人,现在见到她笑得那叫一个灿烂。
每当这种时候,楚睿云就觉得即使当年在梨树屯,跟她叉着腰吵架的毛小竹她妈王巧凤,都不那么令她厌烦了。
“你还别说,我有时候累的狠了,也挺惦记咱们从前的日子。虽然苦了点儿,但是心没这么累。要不是为了咱家嘟嘟,也许现在咱俩还在梨树屯种地呢。”
周景林端着碗,听媳妇儿提起过去,心里头也挺感慨。换做以前,他是真的想也不敢想自家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一切从闺女撺掇他出去对缝儿给老儿子挣罚款开始,然后滚雪球一样,家业越滚越大。
这一路走来,也是多有贵人相助,加上总能抓住机遇,倒是让他挣下了如今的这份产业。
“可不是呢,当时要不是咱家端端劝着,我可能真的就把老儿子打掉了。三千块钱呐,当时咱家真是连两百块钱都拿不出的。”
想到刚怀上老儿子那会子的心情,楚睿云心里不是滋味儿。感情上肯定想留,但现实条件根本不允许。心里头受的煎熬没法儿说!
幸好自家爷们儿是个有担当的,为了孩子也豁出去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