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是个行动派,晚上姥爷回家了,三口人一商量,姥爷也同意了小姨去京城的决定。出了这档子事儿,去弄个究竟也是应该。
第二天楚睿琴就上单位请假去了,好在平时她工作很认真负责,领导一点没难为,痛快地给批了十天假。
楚文治托人给老姑娘买好了去京城的火车票,好在不是特别远,坐火车要一天一宿。为了少遭罪,还好不容易买了个卧铺。
这拳拳爱女之心呀,不可言表。
小姨是磨刀霍霍,憋着一口气呢。这一点姥姥倒是有点担心,想来想去,就想让二端跟着去。
为啥选二端,一个是二端机灵。二个是楚睿琴最疼二端,她跟去楚睿琴能收敛点性格。还有一个就是,二端老叔和金燮是战友呀,二端跟去好打交道。
虽然二端只是个小屁孩儿,但是姥姥姥爷一致认为她还是可以圆满完成任务的。姥爷连夜去梨树屯接的二端,听了前因后果,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麻溜儿把二端打包送给姥爷了。
只有型子有点不乐意啊,他也想去京城啊。
对于姥爷的这个决定,二端真是惊喜啊,没想到这辈子她早了这么些年就可以去京城啦。
上辈子她可是中考完了,才去第一次去的京城,第一次去看了天安门。
姥爷接她回来的一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要看好小姨,别让小姨在部队上干虎事儿。
二端深以为然,小姨要是急眼了,谁的面子可都不会给的。派她跟着当灭火队,简直太明智了。
二端可不像小姨心里忐忑又气愤,只带足了吃喝,就颠颠跟着小姨上了开往京城的火车,卧铺车厢人不是很多,二端跟小姨在下铺,幸好她是个小豆丁儿,坐火车不用买票。
俩人安顿好,小姨翻出饭盒,从里面拿了个鸡蛋剥给二端吃,吃完好让孩子再睡一觉,谁让火车是凌晨四点多的呢。
二端乖乖坐在小姨怀里,巴巴看着小姨剥鸡蛋。别以为她是馋鸡蛋,她实际上是在看小姨的手。
要说女人的第二张脸那就是手了,小姨的手可以算得上是二端平生见过的最柔美好看的。白皙,手指细长,关键还十分的柔软。柔若无骨说的就是小姨这样的手。
小姨做财务工作,这个时候还主要用算盘呢,打起算盘来,雪白的小手动作麻利,上下翻飞,那叫一个赏心悦目。
所以二端最喜欢盯着小姨的手看,连她剥鸡蛋的样子,都觉得是一种视觉上的享受。
小姨剥好了鸡蛋,熟门熟路地把蛋清也剥掉,拿着蛋黄往二端嘴里送。就看见自己的小外甥女儿张着小嘴儿,乖乖地等着她喂呢。楚睿琴心里一阵柔软,乖巧的端端陪着自己,让她心里的不愉消减了不少。
嘴里咬着鸡蛋黄,看小姨把蛋清吃了,二端弯着大眼睛说:“小姨,我觉得你可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小姨。”
楚睿琴拿出手绢给二端擦擦嘴,又擦擦自己的手。笑着问:“你见过多少个小姨啊?还全世界呢。”
二端不乐意地嘟嘴,小姨真是的,咋还堵她呢?“哎呀,小姨你可真不可爱,就不能配合我一下么?”
楚睿琴被二端呲牙咧嘴的样子逗得咯咯笑,看二端都噘嘴了,才收敛笑容,顺着二端的小马尾辫儿,顺便给二端顺毛儿。“是是,我不可爱,我们端端最可爱。”
其实二端就是想哄小姨开心,笑笑。反正目的达到了,自然不会真的和小姨任性。漱完口,小姨就抱着二端拍她睡觉。
没办法,小姨总是把二端当做小婴孩一样娇宠着,睡个觉还喜欢抱在怀里给哄睡了,再搁到铺位上。
对此二端是没什么意见的,反正她睡眠一直很好,小姨喜欢,自己就做她的大娃娃又何妨呢?
楚睿琴看着端端眼睛一闭一闭的,渐渐睡着,有点羡慕。小孩子适应能力就是强,甭管在哪儿,只要有大人在,就能安安稳稳的睡着。
睡着的二端没有了平时机灵古怪的神情,小小的鼻翼微微的鼓动着,可见还挺困的。这孩子从小就懂事,聪明,楚睿琴比自己二姐更稀罕她,除了不是亲生的,楚睿琴对二端的心跟亲妈没两样,甚至更疼爱一些。
至于为什么楚睿琴这么疼二端,这里面还有一个渊源。
二端出生的时候不是身体弱嘛,还大病一场。之后就总是感冒发烧什么的。楚睿云那时候还要在生产队出工,没办法,只能把还不会说话的二端送到娘家方便去医院打针。
一般都是姥姥姥爷带孩子,不过正赶上乡下太姥姥过世,姥姥姥爷只能让当时还不到十八岁的老闺女楚睿琴在家带着二端,两口子回乡下奔丧去了。
因为是冬天,那时候姥爷刚恢复工作,房子还没有分配,一家子只暂时住在学校的宿舍里,没有炕,只能生洋炉子取暖。
用过洋炉子的人都知道,冬天使用洋炉子很容易发生煤烟子中毒的事儿,也就是一氧化碳中毒。
恰巧楚睿琴带着二端自己在家,这天晚上煤烟子就倒灌了。可在睡梦中的楚睿琴丝毫没有察觉,反而是小婴儿二端感觉到了不适,然后就哭得撕心裂肺的。
巨大的哭声吵醒了楚睿琴,不过这个时候她已经产生了轻微的中毒症状了,全身无力,头晕恶心。好在二端的哭声让她从睡梦中醒来,不然可能就这么一睡不醒了。
楚睿琴咬着舌尖让自己保持清醒,顾不上别的,抱起二端跌跌撞撞地就到了门口。好在这宿舍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