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双人,刘盈曾经允诺过自己。她相信这时候,刘盈并没有反悔的心思。但……若真到了那个地步。他也是要为难的,所谓诺言,最后也只不过是作废而已。
……
石楠和扶摇惴惴不安的侯在殿外,担忧问道,“荼蘼姐姐,娘娘都已经在里头大半个时辰了,真的没有事情么?”
荼蘼心中也有些担忧,迟疑道,“应该没有事吧。娘娘自小主意就大的很。”好像什么问题,在她手上都是能够解决的。就是当初苦恋刘盈。那么无望的局面,到最后,不还是得偿所愿?
这一次。既然她还能忍着没有去找陛下帮忙,想来,她心中自有主意的。
……
殿中忽的传来张嫣轻唤的声音,“来人,”
“——茶冷了。”张嫣笑道,“重新沏一壶新茶来。”
“诺。”
“——命杜司宾前来。”
和扶摇生的一模一样的少女伏跪在殿前,展袖拜道,“奴婢见过皇后娘娘。”
张嫣瞧着面前的少女,若有所思。
这些年来,她身边亲信的宫人已经走的走。散的散,虽有个荼蘼,忠心可亲。但荼蘼的性子有些敦,一些重要的事情,是不能交给她去看的。
如今,椒房殿中的服侍宫人,辛夷素日来看来。倒是稳重敏锐,算是难得的可造之才。
“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情。你敢不敢?”
辛夷怔了怔,眸中浮现狂喜神色,一瞬间压下来,恭敬的再拜下去,“奴婢赴汤蹈火,再所不辞。”
“没有赴汤蹈火那么严重,”
张嫣起身,走到了窗前,微笑道,“你替我走一趟信平侯府,见一位叫蒯彻的宾客,跟他说,所谓‘养兵千日,贵在一时。’请他出山相助。”
她沉吟道,“若是……他能够做成了这件事,我会记得他的人情。”
辛夷眸中闪过迷茫之色,并不懂得张皇后话语中的细事,却依旧坚定的答道,“诺。”
……
长安秋告气爽,少年子弟打马长街,互相爱慕的少年男女眼神含情,相约着踏渭水河边枯黄的草叶,互诉情衷。吕禄骑着高头大马经过章台长街的时候,忽听得一人从街旁食肆二楼探出头来,举杯示意,“熙咸兄。”
吕禄抬头,见来人一身青衣,正是自己的好友,曲周侯郦商之子郦寄,不由大喜笑道,“阿况,你怎么在这儿。你等一等,”将马缰丢给了从人,自己径自上了楼。
“酒肆的酒多薄,”吕禄笑道,“阿况不如到我家去。年前藏了一批宜城醪,如今色正味醇,正是最好饮的时候。”
“阿兄大概就不知道了,”郦商捧起手中执壶,为吕禄在面前倾入酒爵,“长安贵族世家自然都好酒,但民间商家也不乏有好的。这家酒肆,据说就能从宜城贩得好酒来,这壶苍梧清,可是连皇家祭祀的玄酒都比不上的。”
“哦?”吕禄兴致勃勃,“阿况如此夸赞,兄倒要饮一杯了。”晃了晃爵中清冽的酒液,仰首饮下,便觉得一种酣灼的气息从喉咙一直烧下去,比之甘甜的宜城醪,不知要热辣了多少分。不由大赞道,“果然好酒!”
“近来看着阿兄很得意的样子,是不是家中有什么好事?”
“算你说着了。”
被搔着了痒处,吕禄的神情便明亮起来,“我跟你说,前些天,我的太后姑母将家里十二妹接进宫里去。我想着,有太后相助,吕家再飞黄腾达一代,应当不是问题。”
说到吕十二娘,他便不可避免的想到如今未央宫的张皇后,哼了一声,“认真说起来,先太子妇故去之后,这中宫皇后之位,本来是因是我吕家女的。只是后来出了变故,如今的张后才有进宫的机会。”
他面露微微傲然神色,“张后便是再受宠又如何?到头来,姑母终究是姓吕的!”记得吕家的后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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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蒯彻:史上避武帝讳,称蒯通。《史记?田儋列传》:“从蒯通者,善为长短说,论战国之权变,为八十一首。”《汉书?蒯伍江息夫传》:“通论战国时说士权变,亦自序其说,凡八十一首,号曰《隽永》。‘认为《战国策》为其所著。 曾建议韩信与刘邦、项羽三分天下。是极有名的说客。如今为张家宾客。
2:郦寄,字况,曲周侯郦商之子,与吕禄为好友。史上,吕禄作为吕氏家族的掌权人,身居赵王,官居大将军,掌握北军军权。高后驾崩之后,周勃,陈平等人意图废少帝而另立新主,但惧怕吕禄手中的军权。便让郦寄劝说吕禄交出印信兵符,吕禄听了郦寄的劝告,将印信兵符交出。之后,吕氏家族便被周勃等人全部诛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