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se已经放亮,却是不见太阳,整个村子还是yin沉沉的模样,折腾了一夜,张青山和殷利亨都有些坚持不住,林麒倒不觉得多难受,让殷利亨和张青山去睡,自己坐在门外守护,阵法已经布好,任谁想要进村,都要经过刘伯温的老宅,只要守住门口,就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刘家村很安静,不知是不是七星玄灵阵的作用,一切都是静悄悄的,林麒很享受这种安静,静静的看着一家一户有炊烟升起,心里就涌现出一阵温暖,仿佛内心之中就有个声音响起:“麒儿啊,起床了,娘给你熬了米粥,快快起床!小混蛋……”
年少的时候他向往外面的世界,长大了却又怀念槐树村那个小小的院子,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拥有的时候总觉得平淡无奇,等到失去却又总是怀念,林麒就这样静静的呆着,不觉得枯燥不觉得难耐,这一刻他的心是平静的。
他是在这样的村子里长大的,知道村子里有许多像他小时候一样的人家,母慈子孝,其乐融融。林麒没有殷利亨那么多的道理,也不懂得什么除魔卫道,什么已天下为己任,他就知道不能让妖人破坏了村子里那许多其乐融融的家,他不想看到别的孩子,如他一般流离失所,失去父母。他所想的,所做的,也就是如此而已。
刘伯温端了一杯茶送出来,很远就看到林麒坐在门口,他不像修道之人那样盘坐,就那么懒洋洋的坐着,膝盖支起来,再将头放在膝盖上面,远远看去,没有半点高人的模样,倒像是村子里普通领家的少年。
只是这个年轻人的背影给人的感觉永远都是那么的孤单,他能感觉得出来林麒的心是封闭着的,不容易向人打开,但在他坚强倔强的背后,却有着一颗柔弱的心,否则他也不会跟自己说那番开解的话。他是一个奇怪的人,却有着相当奇异的吸引,总是会情不自禁的将身边所有的人都吸引到他的身边来,这种感觉很奇怪,却又真实存在。
“林小哥,秋寒了,喝杯热茶也好驱驱寒气。”刘伯温轻轻召唤,林麒回头朝他一笑,道:“麻烦刘先生了。”
林麒的脸se很苍白,眼睛却黝黑漆亮,直面他的时候,林麒就像是一把刀,一把锋利锐直的绝世宝刀刀,虽然年轻,却让人不敢轻视。但他一笑起来,却恍如三月chun风瞬间就能吹来冰封的尘世。一个男人的笑,竟然有如此魅力?刘伯温甚至恍惚了一下,心里暗自叹息,若是他常笑笑,这天下的女子还不都得被他拐跑了?
林麒从不拒绝别人的好意,也不站起来,接过茶杯,轻轻吹去上面的茶末,喝了一口,刘伯温道:“这是今chun,林小哥喝喝看。”
林麒笑道:“刘先生多礼了,不瞒你说,茶之一道,我是半点也不懂,这等好茶,屋里面的两位名门高徒兴许懂得,对我来说,什么茶到嘴里也都跟村舍外的大碗茶一个味道,这茶还是留给别人喝吧,给我喝那是糟蹋了。”
刘伯温一愣,世上之人多是不懂装懂之人,就算不懂,也会客气说上一句好茶,如林麒这般直爽的当真是少见,而且不懂就是不懂,说的理直气壮,倒是让懂茶的刘伯温有些不好意思。
刘伯温呵呵一笑,掩饰过尴尬,道:“洞庭碧螺chun茶产于太湖洞庭山。太湖辽阔,碧水荡漾,烟波浩渺。洞庭山位于太湖之滨,气候温和,冬暖夏凉,空气清新,云雾弥漫,茶树生长得天独厚,碧螺chun茶条索纤细,卷曲成螺,满披茸毛,se泽碧绿。冲泡后,味鲜生津,清香芬芳,汤绿水澈,叶底细匀嫩。尤其是你喝的这个碧螺chun,可以先冲水后放茶,茶叶依然徐徐下沉,展叶放香,这是茶叶芽头壮实的表现,也是其他茶所不能比拟的。因此,民间有这样的说法:碧螺chun是“铜丝条,螺旋形,浑身毛,一嫩三鲜,自古少”。”
刘伯温介绍的详细,林麒忍不住又喝了一口,的确是香气袭人,他端起茶杯,扭过头来看着刘伯温道:“先生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不用遮遮掩掩,我是个粗人,这些风雅之事,学了也没多大用处。”
林麒眼睛睁开,仿佛有一道寒光掠过,像是能够看透人心。刘伯温站着,林麒坐着,但刘伯温却感觉是林麒高高在上俯视着自己,坐着的稳如磐石,潇洒自如。站着的,却是站立不安,落了下乘,与这等异人对话,倒不如自然些的好。
刘伯温靠着林麒坐下,道:“我是想谢林小哥的一番开解,只是面子上一时下不来,想婉转的说出来罢了,哎,我是真老了,竟然也学起这等腐儒行事。”
林麒微微一笑:“先生学究天人,我是极佩服的,读书人吗,清高些那也没什么。”
刘伯温道:“终究是要谢谢你的,没有你那一番话,我怕是很久都难走出来,三位好友的死,如同巨石压在心头,他们都是有大学问的,受人敬仰,却丧命在这般离奇妖异事中,几十年的苦读,又有什么用了?学问再大还不是说走就走了,伤心难过之时,难免想到自己,会不会与他们一样?人生真如白云苍狗,不知何时出现,也不知道何时湮灭,令人唏嘘。”
林麒道:“儒家不是说未知生焉知死吗?”
刘伯温老脸一红,道:“真正面临生死的时候,谁说的又管什么用了?”
林麒笑笑,没有答话,像是不想与刘伯温再谈下去,刘伯温几次想开口,却发现也没什么好说的,面对林麒他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