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颠和林麒被扔下黄河,冯提司铁青的脸才算是缓了缓,眼见两人在水中挣扎了一下,沉下水面,叫人划船往回走,刚转过身来,就听身后一个衙役惊呼道:“那是什么?”
回头看去,不远处右侧河面出现个漩涡,漩涡开始只有个脸盆大小,但随着旋转越来越快,漩涡也是越来越大,转眼间占了个半个河面,林麒和周颠随着漩涡转动,并没有沉下去,相反漩涡转动产生强大的吸力,竟然就拉扯动冯提司这艘官船。
脸se刚缓了下的冯提司,一颗心又悬了上来,脸se又变得铁青,急忙朝划船的人大声叫喊:“快,快……快划,离开这里……”陈友谅皱眉看着河面,眼见着林麒挣扎着将绳子挣的松了,右手紧紧握着那枚铜簪。
“轰!”浑浊的水面下,一道深长的黑影带着一股惊天水浪,翻卷着冲上了天空,林麒周颠被这股水浪冲击的翻到天空中,冯提司已经看傻了眼,呆呆的望着天空中一道浑浊的水浪,翻转,扭动,犹如一条巨龙。
陈友谅看得清楚在这巨浪中间隐藏着一道长长的黑影。像是示威,又像是jing告,水浪翻天冲向冯提司所在的官船,陈友谅恍惚的就听到一声怒喊:“来吧,小爷与你同归于尽!”浪头上的林麒,大头朝下,手中的铜簪扔出了手。
水浪滔天,闻听得一声巨大的闷吼声音,接着天地变se,整个黄河都翻腾起来,官船虽然不小,却也经受不住这般折腾,挣扎着晃了两晃,在众人一片哭爹喊娘中翻沉在河水中。
陈友谅早有准备,在船还未翻的时候就跳进了河里,向前急游了十几丈,脚下踩水,半个身子付出水面,冷冷看着前面水浪翻腾,眼见船上的人扑腾呼喊,却是动也不动,脸se平静,一个衙役被浪头掀到陈友谅身边,见他水上功夫如此了得,高声呼救:“冯爷救我!”
陈友谅盯着前方河水中那道黑影翻腾,正看得出神,那衙役却在他面前上下沉浮,对他高声喊叫,顿时神情一冷,朝那衙役看去,那衙役见他目中凶光,没来由的心中一寒,还没等再喊叫,就被陈友谅抓住了头,向下摁去。
衙役想不到平时豪爽义气的陈友谅竟然这般对待自己,觉得委屈,你不救也就罢了,怎么就要害我xing命?心中慌乱,使劲的挣扎,陈友谅却是动也不动,摁着他沉河,冷声道:“该死的,你挡着我看戏了。”
那衙役挣扎了几下,吐出窜气泡,全身抽搐了几下,寂然不动,陈友谅哼了一声这才松手。
此时江面上渐渐平静了下来,天边红i出头,几片朝霞飞天际,将个浑浊黄河染的红光闪现,河面上一条四五丈长的青se恶蛟龙横陈在水面上,口吐白沫,白肚皮朝天,陈友谅见了欣喜异常,急忙摘下手腕上的手串,捻动四颗骨珠,念诵咒语,河水中四条黑影犹如飞鱼,转瞬间到了跟前。
陈友谅沉声道:“去,将那恶蛟给我拖到没人的地方。”四条水魅领命,钻入河底,不一会那恶蛟龙肚皮朝天却飞快的破水而来,陈友谅翻身骑上恶蛟的肚皮,低声说了声:“走”
四条水魅拖动恶蛟,在水面上如飞而去,这一幕恰巧被在水中沉浮的冯提司看见,睁大了嘴,满脸的不可思议,几个会水的衙役游过来,架着他朝岸边去了。
陈友谅骑着死蛟向东走了二十里,到了一处浅滩,四下看了看,并无人烟,荒凉无比,停在了这里,上了岸拖着死蛟向上拽,四个水鬼上不了岸,在水中帮着拖拽,拽到岸边,陈友谅就再也拽不动了,他也不在意,从怀中掏出一面古香古se的铜镜来,对着太阳照了照,盘膝坐下,将铜镜对准死蛟照着,口中念诵咒语:“天官咒,天官法,天官下凡有邪法,请天官来禳煞,禳你yin煞还阳煞,禳你邪煞还神煞,口舌是非一起压,禳你天上星,地下坑,禳你太阳星,狗咬星……”
随着他的念诵,铜镜反she太阳光芒罩住死蛟,陈友谅咬破手指,在死蛟身上点了三滴,就见死蛟身上的yin煞气息骤然就少了许多,陈友谅站起来,从怀中抽出一把刮鱼鳞的刀来,这刀看上去有些锈迹,也不锋利,黑沉沉的,但刀身上散发出来的yin煞锋利气息,寒彻心扉。
陈友谅家世代打渔,这把刮鳞的鱼刀至少也传了十几辈,祖祖辈辈打渔,的也不知道捕捉了多少鱼虾,怕是无法计数了,如此多的生灵死在陈友谅一家的手上,本身yin气就重,这把刀更是不知夺了多少条鱼命,煞气之浓重无与伦比,就这把刀,只要往水里一放,附近的鱼虾老鳖,众皆被煞气惊得动弹不得,任人宰杀,捕捞。
龙筋在背上,蛟筋也是同样如此,陈友谅拎着手中的刮鳞刀,划破自己手指,让刀沾染上血迹,这刀立刻就变得有光泽起来,全然不似刚拿出来锈迹斑斑的模样,锃光瓦亮,刀锋刺眼。
陈友谅认准了位置,沉了口气,照着蛟背行刀,一刀下去如同划破硬纸般发出刺啦……的声响,坚硬如铁的蛟皮,应声而破,身上的鳞片更是碰到就裂,陈友谅不敢大意,神情肃穆,嘴里念着祖辈传下来的咒语,手随刀势划动,将蛟脊一侧全部划开。
蛟长了鳞片,也就意味着快要化龙,只要过了雷劫,就能龙腾上天,成为神兽,这青蛟在黄河修炼了千年,眼见就要功德圆满,却如何都想不到竟然遭此劫难,一双怪眼环睁,死不瞑目的看着陈友谅。
陈友谅枭雄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