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那个清脆童音的胖男孩,经历了粗噶的变声期,已经成长为声音磁感,长身临风的大男生,幼时的日光黑褪尽,婴儿肥瘦完,典型萧家翩翩少年郎一个。
已然长大的他,自然不会再像从前一样扑过来就熊抱,倒是隔了些距离,这距离,便叫成长吧。
叶清禾浅浅一笑,“小叔叔,长大了!”
萧城卓展齿而笑,“是啊,可以交女朋友了!”
“你混吧?想挨你爸揍?”萧伊庭对他凶了一句,这小子高中呢,想交女朋友?不是找死吗?
萧城卓则眨了眨眼,“我可是记得,你幼儿园开始交女朋友的,我比你晚了多少年啊!”
“你少给我胡说!”萧伊庭下意识看了叶清禾一眼。
叶清禾只是微微的,似笑非笑,一切,好似又回到了十六岁的时光……
萧城卓要赶去上课,马上要迟到了,连早餐也来不及吃,匆匆就和叶清禾道别,下楼了。
叶清禾则等着萧伊庭换了衣服出来再一起下去。
几分钟后,他出来了,居然穿了件红色正装衬衫。
红色……
这么张扬的颜色,她看得眼珠都没法转了,见过他穿红色羽绒服,可是,这红色衬衫,真是太过了,艳丽得太过了……
他吹了声口哨,在她面前站定,几分嬉笑的样子,“是不是很帅?”
“……”她收回了眼神,嗫嗫的,“帅……红皮蟋蟀……”
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半晌,“我不是为了配合你吗?”
“别发傻了,我们……是不是先跟萧伯伯萧伯母说说?”她眼里浮现出迟疑。
“说什么?”他眼里露出好笑的神情,故意问。
她怎么会上他的当?瞪了他一眼,“不说拉倒!”
“好好好!我错了!你放心,不用说!”他说,“带身份证户口本了没?”
“……”她忘了。
“我就知道!”他进了她屋,给她拿了东西出来,牵着她的手,“走吧。”
她挣了出来,“别啊,还是先跟萧伯母说说!”
她想,在结婚这件事上,如果没有经过长辈的同意,终究是不尊重他们的吧?尤其是姜渔晚,警告还回荡在耳边呢。
他站住脚步,看了一会儿她,再度牵起她的手,点头,“好!”
叶清禾便被他连拖带拽弄下了楼,因他走得太快,在楼梯上她差点还摔了,最终跌跌撞撞的站在了萧城兴和姜渔晚面前。
姜渔晚的目光先是因为他俩的红衣服而起了惊天波澜,然后,再落在他俩的手上,微微笑着说,“正打算上去叫你们俩吃早餐,可不就来了……”
叶清禾觉得有一阵凉意爬上背脊,下意识地想要抽出手来,被萧伊庭给拽紧了。
“爸,妈,我们有件事情想宣布。”萧伊庭笑着道。
“什么?”姜渔晚明显变了脸色,手中的杯子也搁在了桌上。
“我们不在家吃早餐了……”他说。
姜渔晚脸色一松,俨然“我还以为什么呢”的表情,慢悠悠地又开始去端酒杯。
而萧伊庭接着说道,“因为我们今天去登记结婚,争取排前面!爸妈再见!”
说完,便牵着叶清禾的手飞快地跑了出去,叶清禾一句话也没来得及说,甚至没看到萧城兴和姜渔晚听了这话的表情。
“你这样不好吧?”她跟着他一路瞎跑着,忍不住问。
“怎么不好?”他跑得兴起,带着她钻进了一辆车里,而后唯恐人追上来似的,立刻就发动了。
这是一辆新车,车内悬挂着的,是她从云南带给他的“步步生莲”。
她有些忧心,“你就这么瞎闹,萧伯母会不会不高兴?”
他一边开车一边大气地说了句,“你放心了!谁的女人谁搞定!”
“什么意思啊?”她一时没想明白,皱着眉瞪他。
他笑了笑,“我的意思是,我的女人我搞定,我爸的女人他自己去搞定,懂了吗?”
她无语的,可是已经上了他的车,再没有跳下去的道理……
步步生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莹润的玉光。前世,谁的步履轻盈,踩出朵朵莲花,指引今世,谁的相逢之路?
他们走后的萧家餐厅里,姜渔晚手中的玻璃杯终究碰倒,豆浆撒了满桌。
姜渔晚一边手忙脚乱地擦着,一边发怒,“你看看!你看看!这都什么事啊?儿大不由娘了吗?结婚这么大的事有事先跟我们商量吗?”
萧城兴听着,悠悠点头,“跟我说过。”
“什么时候?”姜渔晚用力地擦着衣服上洒落的豆浆,真丝料子快被她擦出洞来了。
“很早……”萧城兴拎起了餐桌上被殃及的报纸,豆浆顺势流下,一滴一滴,低落在地板上。
“你这样滴不是把地板又给弄脏了吗?还四处全滴的是!怎么就没一个省心的呢?”姜渔晚发起了脾气,豆浆被迁怒了。“不行!你赶紧打电话让他们俩回来!不准登记!”
眼看这张报纸废了,萧城兴把它扔进了垃圾桶,看了她一眼,“为什么啊?你不是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吗?你不是说儿子不小了,都吃27的饭了,该结婚了吗?现在儿子去结婚了,你反而不准了?”
“不是我不准他结婚,而是……”她能说她不准儿子和清禾结婚吗?且不说就凭那些纠葛,她就不准儿子和清禾结婚,就清禾本人也不是她心中理想的儿媳妇人选,冷淡无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