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桐生镜片后方的双眼,闪烁出淡淡的讶异之光。
“干得不错。”桐生走过去,捡起青登刚刚所劈飞的那截竹席,“你的动作,比我所预计的还要到位。”
“第一次试用流光就能有这种水平,让我稍有点吃惊呢。”
“你的双臂刚刚还是摆得太开了一点,再收紧一些……”
桐生耐心地纠正青登的动作。
末了,桐生往旁边一站,拿过几张搁在院子边上的一早准备好的竹席,将这些竹席卷好,在青登的身前一字排开。
“你现在先自由练习一下。”
“试着将这些竹席统统斩断。”
“桐生老板,为什么你这儿会备有这么多的竹席啊?”青登忍不住问道。
“这些竹席都是我编的。”
“哈?”
“我以前曾经在九州的肥前藩学习过如何编竹席。在江户开设了这间千事屋后,我常为了打发时间而编竹席来玩。本想将这堆竹席拿去卖的,但一直忘记。这堆竹席就这么一直积压在仓库里。现在正好能够将它们废物利用一下,拿来给你做修炼拔刀术的器材。”
青登无言地看了眼这些质量一看就很不错,感觉是专业人士所编的竹席……
“桐生老板,你会的东西也太多了吧?既会修补和服,又懂书法,还懂木工及如何驱白蚁,剑术还那么厉害……”
桐生微微一笑:“不过都只是一些不值一提的小技能而已。”
——你管这叫小技能……?
青登忍不住地又看了一眼这些做工非常精良的竹席……
……
青登并没有急着立即去完成桐生下达给他的“学习任务”。
感到有些口渴的青登,在获得桐生的应允之后,快步走到木下舞的身边,接过木下舞事先为他准备好的水瓶。
“咕咚咕咚”地大口牛饮,补充身体的水分时,青登的视线不自觉地投在了站在他身旁不远处的桐生腰间的佩刀上。
“怎么了?”
发现青登视线的桐生,出声询问。
“没什么……就只是感觉桐生老板你的刀好特别。”青登放下手中的水瓶,“桐生老板,为什么你的刀所发出的刀光是紫色的?”
“喔喔……我的刀啊……”
桐生淡然一笑,然后左手抚鞘,拨开鞘口,右手抓刀,一寸寸地抽刀出鞘。
妖冶的紫光再次映满青登的眼帘。
“为什么所发出的刀光是紫色的……原因也不复杂。只不过是刀身使用了一些特殊的材质而已。”
青登并不怎么懂刀剑。
但他身为终日与刀剑为伴的武士,最起码的眼力还是有的。
桐生手里的这把紫刀……光用眼睛看着就知品质不菲。
青登觉得,论品质的话他的定鬼神应该还远不如桐生的这把紫刀。
“桐生老板,你的这把刀叫什么名字啊?”青登忍不住地好奇问道。
“……毗卢遮那。”桐生轻声唤出一个对任何稍懂些佛学的人来说都如雷贯耳的名字。
“毗卢遮那?”青登一愣,“这不是大日如来的佛号吗?”
“是啊。”桐生嘴角噙笑,“因为握持此刀,将宛如大日如来附身,故取此名。”
“除了毗卢遮那的本名之外……我这刀姑且还有着‘妖刀’的诨号。”
“妖刀?”青登眨了眨眼,随后不禁莞尔,“桐生老板,你这刀难道是有什么妖魔寄宿在里面吗?”
“有妖魔寄宿在其中的刀……这种玩意只存在于神话故事之中。”
桐生没好气地这般说道后微微抬起眉眼,扫视手里的毗卢遮那。
泛着紫光的刀锋,清晰地映出桐生他那正闪烁出追忆之色的眼神。
“毗卢遮那是某个杀孽极重的家族的家传佩刀……人们认为此刀不详,故将此刀称为‘妖刀’。”
“并没有什么妖魔寄宿在其中,所谓的‘妖刀’,只不过是人们的以讹传讹而已。”
“刀就是刀,没有什么详不详的。”
说罢,桐生挽了个刀花,倒握着毗卢遮那将其收回鞘中。
“……”青登忍不住地用着古怪的视线打量桐生。
杀孽极重的家族的家传佩刀……那这样的刀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想到这,青登不禁以语气复杂的口吻朝桐生说道:
“桐生老板,你比我所预估的还要神秘呢……”
“难不成‘间宫九郎’也不是你真正的名字?”
“我该不会是拜了什么真实身份很不得了的人为师吧……?”
桐生微微一笑……笑而不语的他用耐人寻味的眼神瞥了青登几眼后,幽幽道:
“我迄今为止的人生,虽不算是多么精彩,但姑且也算是跌宕起伏。”
“结识了不少很厉害的人,经历了不少常人听来应该只会觉得匪夷所思的事情。”
“等之后有机会了,我会慢慢地跟你说我以前的故事的。”
“好了,聊天就先到此为止吧。差不多该重新开始练习了。”
“按照着我方才给你纠正过的动作,试着将这些竹席都给斩了。”
桐生摆明了不想现在就将他身上的那些重大秘密告诉给青登。
既然桐生不愿多说,那么青登也不方便再详细多问。
于是乎,青登只能强压住内心的好奇心,整理自己的心绪与表情,依照着桐生的吩咐重新站到了那堆竹席的前方。
现阶段……还是先专心练好流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