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道刀光,是青年的噼斩。
青年勐然沉下身子,挥刀横扫青登的胸部。
第二道刀光,是青登的刺击。
青登以霞段起势,对准青年的腰腹,发出天然理心流的刺击技:无明。
这场短兵相接的对决,只是一瞬间的事。
青年的刀像极了一条很柔韧的皮鞭,尽管青登已有意识地扭身闪开,但还是被狠狠地击中左肩。
青登顿觉肩头划过一丝冰凉。
紧接着,冰凉变成疼痛。
左肩仿佛被老虎咬了一口似的,剧痛钻心。
至于同样也遭到青登攻击的青年……他的左袖垂了下来。
青登适才的那一刺,被青年躲开了。
越前住常陆守兼重的刀锋,仅掠过青年的腋下,只割断了他的束袖带。
错身跑开的二人,拉出5步上下的间距。
青年转回身,像窥伺猎物一样死死盯着青登。
而于同一时间转回身的青登,也朝青年投去猎人般的视线。
左肩受伤了……也好。
伤势不重,不影响青登挥刀。
隐隐作痛的伤口,激发了青登体内的另一个天赋。
“狂战士”,发动!
刹那间,青年动了。
他倏地撑开双臂,扑向青登。步履之灵动,活像是轻盈的飞鸟。
青登也飞跑着迎上去。
这一次,青登率先出招。
越前住常陆守的刀尖如鹡鸰之尾般抖动。
青登使出北辰一刀流的刀法,以中段剑势袭向青年持刀的右手腕。
不管怎么说,青登都是一个天然理心流·北辰一刀流双修的剑士。
他在北辰一刀流上的造诣,绝不比天然理心流差。
青年见状,表情微肃——他当然不知道青登的“狂战士”发动了,但他看出青登的速度相比刚才快了一些。
他的刀尖陡然下沉,改采下段构式。
二人的身体就像磁铁一样被吸在一起,然后又马上分开。
在双方的身影两相重合的那一瞬间,青登斜向噼出的刀砍破青年的衣袖,青年上挑的刀尖削断挂于青登耳垂下方的斗笠绑绳。
两人的位置互换,“噔噔噔”的沉重脚步,仿佛要把地面踏裂。
二人这时的间距,约在8步上下。
就像是提前约定好的一样,谁都没有再发起新的攻势,都默默地保持着残心的架势,并凝睇对方。
从青登及时赶到至现在,好像双方打了很久。实际上,刚才的一系列激烈相争,均发生在8秒之内。
连复制天赋所需的10秒钟时间都没到。
“呼……!呼……!呼……!呼……!”
粗重的吐息从青登那微微开合的唇齿间喷出。
尽管同青年展开战斗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区区的数秒,但对手的身手之高超、实力之强悍,令他感受到莫大的压力!
这份仿佛双肩压着巨石的沉重压力,使青登的体力、精神力的消耗急速加剧。
“竟然能连续接住我的斩击……果然厉害!”
青年一边微笑,一边解除残心并慢慢放低刀尖,采下段构式。
他的下段看似随意摆出来的,但其身上逸散着一种令人心惊胆颤的威压感。
姿势没有丝毫破绽,稳当的下盘坚如磐石,秀颀的上肢散发出骇人的锋锐之气。
他的这个架势有一种强烈的压迫感,对峙时间太久会有一种被他完全压制的感觉。
这个时候,一道中性嗓音突然介入进青登与青年之间。
“好像……来了一个很棘手的家伙啊……”
总司提着她的佩刀,缓步走至青登的身旁,轻声问:
“橘君,你的肩膀还好吗?”
“嗯,还好,骨头和世奴都没事,不影响挥刀。”
【注·世奴:即神经。江户时代的人都称神经为“世奴”】
总司闻言,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便好……”
青登与青年的战斗,她刚才都在赶来支援的路上,看得一清二楚。
虽然咋一看,二人似乎打得难解难分,但明眼人都能看出:青年占了上风!不论是天然理心流的“无明突刺”,还是北辰一刀流的“斩手”,青登擅用的招式全部失效!
身为青登的“舍友”、搭档兼暧昧对象,总司当然清楚青登的底细。
连那么厉害的青登,都被这个来路不明的家伙给压制住了……此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一念至此,总司的颊间浮现凝重的阴影。
这对性格开朗,俏脸上时常挂着灿烂笑容的总司来说,乃相当少见的肃穆神情。
只见她“呼”地长出一口气,岔开双脚,重心放低,摆出她最拿手的平青眼架势。
就在她的架势成型的那一瞬间,凌厉的气势从其身上喷发而出。
总司放出了她的“势”!
数个月前,试卫馆与玄武馆共襄“红白合战”的那一天,总司同青登合力险胜千叶道三郎后,她就突破了瓶颈,达到许多武者究其一生也求而不得的“势”的境界!
前一秒还一脸云澹风轻的青年,顿时变了脸色,他朝总司投去震愕的视线。
“喂喂喂,‘来了一个很棘手的家伙’……这句话应该是由我来说才对吧?”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青年的面上却没有浮现出任何沮丧、畏惧之色,反而兴奋地咧开嘴角。
“小子,虽然我看不见你的脸,但从你那还很稚嫩的声音听来,你应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