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很多江湖人士,其实也渴望有一个安定的家,想要在这最繁华的京城之中扎根,只要有一个机会,很多自命不凡的散修都会放下原本的坚持,并快速做出改变,甚至原本有些硬骨头,在得到这样的机会之后,会迅速的成为一个奴颜婢膝的人。
这让他想起了之前的莫空修,曾经莫空修也是一位看上去很有风骨的散修,最后还是将女儿嫁给了自己。
“你以这种方式应该骗过不少人吧?”楼近辰讥讽的说道。
“这怎么会是骗!人皆有老去的那一天,年轻时走江踏湖,无所畏惧,当你老了,念弱法消之时,你会需要有一个安定的地方,而那个时候,你已经没有能力来营造这个地方了,所以就需要趁着年轻时,早早的选择。在荒野之中,虽然自由,却也凄苦,哪里比得上这京中繁华,功名、美人、修行资源,取之不尽!”
“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寻一个大世家投而靠之,可以为你在这京城中之开馆,从此便是一方掌门,经营几十年后,你亦可称宗号祖,门下徒子徒孙万千,一呼百应,何等风光,难道你没有见过那些老死在荒野的修士吗?”
“他们被山野之间的鬼怪吞食,被妖邪捕捉,被更青壮的邪修抓去炼法炼器!”贾顺越说脑子越是清晰,他思路也越来越清晰。
他看到楼近辰沉默不言,他认为楼近辰已经心动了。
“我们贾家传承七百余年,长盛不衰,你可知道原因?”贾顺开始抛出问题,准备行使诱惑。
然而楼近辰却说道:“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的口才确实不错,称得上是舌绽莲花,你说的那些东西,可能能够诱惑到一大部分的人,但是于我来说,那不过是枷锁,是牢笼,你们身在其中,不过是囚徒,却不自知。”
“你……”
“我问你,你说的这些,可能让我寿过三百?”楼近辰说寿过三百,是因为现在还没有寿过三百的正常修士,尽管楼近辰心中思慕的是长生,但是第一步先是寿过三百。
贾顺思索着想着怎么回答,却觉得楼近辰这个野心太大了,当下说道,“当此世间,寿过三百者,未曾听闻,你竟想寿过三百?”
“如按你所说,可能让我剑下无敌?”楼近辰再问道。
“当此世间,谁敢说无敌?”贾顺更是觉得楼近辰异想天见,是疯了。
“我曾有一诗,想念给你听。”楼近辰说道。
“好,你说!”贾顺心中思量,这楼近辰究竟是什么意思,到底是心动还是没有心动,若是心动,又怎会问那么不切实际的问题。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可有不平事?我问你,如你所说那般,可能够让我以剑鸣不平?”楼近辰问着。
贾顺只觉得一股冰冷的杀机扑面而来。
“你,你就是个疯子!这怎么可能!”贾顺指着楼近辰,有些颤抖的说道。
“呵呵,如你所说,即不能让我长寿,又不能够让我得无敌剑术,更不能够让我直抒胸臆,这哪里是富贵,这是要以项圈拴我脖子。”楼近辰的剑再一次举起,说道:“贾将军,让楼某见识见识你的武道剑术吧。”
贾顺心中这才明白,这个楼近辰压根就没有动心,不由问道:“你就为了一个结义的兄弟,来京城之中杀一个当朝二品将军,杀一个勋贵?你不怕诛九族,连累师门吗?”
“所以我这不是偷偷的来了吗?”楼近辰话落,手中的剑往前一探便又停下了,而贾顺的剑瞬间出鞘,意是挥洒出一片星芒。
他所练的剑法是由贾家的枪法之中转化而来,贾家曾出过一位天才,将枪法化为剑法,曾打遍京中无敌手。
这剑法名叫落星剑法,剑动之时,如星坠落,又有一剑出可刺落星辰之意。
他这一剑出,整个并不明亮的房间里,在一刹那之间,似有星雨穿过了虚无坠落此间,光辉闪耀。
这一剑,是他的生死一剑,和以往出剑之心完全不同,这一剑在他心中比自己以前练习之时,更为迅捷,更为奔放,每一剑都震响剑鸣。
楼近辰人未动,上身却如弱柳扶风一般扭动,舞动着手中的剑,形成一圈圈的剑光,贾顺的每一道落下如流星的剑芒都被剑圈拨开。
“剑法虽好,人却差了。”
楼近辰的声音响起,贾顺看到被自己剑势笼罩着的楼近辰突然动了,他看到楼近辰手中的剑圈突然裂开了,人也似消失了一般,裂开的剑圈,化着一片迷雾的剑光,将自己的剑光都刺落,仿佛刺下落下的星辰一样。
却有一抹剑光如贼一样抹过他的咽喉。
鲜血喷涌,贾顺伸手捂着,扭转身体,他看向楼近辰,楼近辰却已经剑归鞘,没有看他,而是看向这房间里的摆设。
这房间里,竟是摆着几张矮桌,桌上铺着布,摆着坐垫,这是要等人来开会的架势。
而这些楼近辰只是一眼看过,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神龛上,神龛之中有一尊女子神像。
神像以某种白色的木心雕刻而成,而他注意到神像的双眼,似乎有意志在孕育。
他感觉到这房间里的气温开始降低,那神像的双眼之中,竟是有晶花泛生。
而同时,他听到了身后,有一个人缓缓的站了起来,那人一身的冰霜。
楼近辰缓缓的转身,看到贾顺那结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