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鞑子伪帝豪格就在那儿!弟兄们,咱跟朱将军联手破贼!”
“鄂王爷有令,生擒豪格者封国公!击杀者封侯!赏黄金十万两!杭锦十万匹!”
随着李愉带领的东江镇明军抵达战场,战局的形势愈发往大明一方倾斜。
一万两千人的朝鲜明军,和八千名汉人明军,形成了一股强大的生力军,骑兵比例很高,火枪数量也非常多。
李愉在东江镇数年,总结他当初狙杀阿济格的经验,进一步把龙骑兵的战法磨合发扬光大,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战术。
过去几年里,他从朝鲜皮岛和义州獐子岛出发,多次骚扰清军沿海地区,以及鸭绿江沿岸,骚扰削弱,也是效果拔群。各种偷袭战让清军疲于奔命,现在终于到了总攻收割的时刻。
如果说朱文祯的明军,主要是四千手枪胸甲骑兵,加两万蒙古仆从,龙骑兵只有数百的规模。
那么李愉的部队里,几乎没有弓骑兵,手枪骑兵也不比朱文祯多,但使用“骑马步枪”的龙骑兵,比例却是极高。
明军原先很少大规模使用龙骑兵,即使有,也多半是使用线膛狙击枪,以求个远距离狙杀敌将。
而李愉也算是结合了朝鲜明军的特点——朝鲜的兵源,肉搏能力实在是不堪入目,组织成杀手队基本都是白给的,传统兵种中只有鸟铳队一种可用。
所以,指望朝鲜兵源的骑兵敢跟鞑子冲刺肉搏,那是妄想,绝对一接触就会崩,实在是太怂了。
李愉只能是扬长避短,给大量骑兵装备了滑膛枪,有明制鸟铳就行,最好还能有点老式的武昌造。遇到跟骑兵大部队作战,只能是接敌前提前下马步行、装弹列阵准备。
不过战术没有贵贱之分,好用就行。排队枪毙的堂堂之阵,只要能逼得敌人跟你正面硬怼,往刺猬阵上撞,那就是本事。
李愉的士兵们纷纷在距离敌人二三百步远时就停下列队,然后远远地对着清军输出,清军后队愈发混乱,死伤渐增,也不得不派出越来越多的士兵反冲李愉的阵势。
李愉却毫无战术可言,就是继续站桩排队枪毙,直到有个别阵势被敌军冲散,他才集中人数绝对优势的骑兵预备队上去堵口,跟清军绞杀在一起。
骑兵被他用成这样,用得如此保守,根本没打算作为一股主动进取的力量去迂回包抄、穿插切割敌人,或者是偷袭侧背,
纯粹是作为一股防守预备队,一股机动性较强、补位比较及时的防守预备队,也算是东亚战史上的奇葩一幕了。
但不管怎么样,再奇葩的战术,如果在特定的环境下,特定的局势下,能帮助友军引向最后的胜利,那就是好战术。
这一战明军要的不是击溃豪格,不是击退豪格,而是尽可能多的全歼豪格,全歼一支以骑兵为主的敌人。这样的消耗拖延,恰恰可以发挥应有的作用。
双方的流血消耗还在继续,而明军在交换比上已经赢得了绝对上风。每一个明军将士的伤亡,至少可以带走两三个更是更多敌兵的伤亡。
就算没有黄得功和李辅明赶到战场,按照这样消耗换下去,只要朱文祯和李愉不崩盘,不被突围,光靠他们自己都能把豪格耗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又是一个多时辰的血战,清军上上下下已经彻底精疲力竭,数以千计被裹挟的清军汉兵开始出现成建制地崩溃投降。
而仗打到了这一刻,随着天色将暮,明军的最后一击也终于到来了。
黄得功的部队,前后脱节、几乎形成了一个一字长蛇阵,但还是不惜马力赶到了正面决战战场。
原本黄得功部应该是四路明军中实力最强的,拥有胸甲骑兵三万之巨,不但人数多,装备也极为精良。
但是,因为提前得到了朱文祯的警告,需要加速赶来战场,黄得功不得不调整马匹配置,争取把一部分部队配备为一人双马,以求赶上决战。
所以最终他及时带到战场的,只是一万五千人的铁骑。还有一万五千人,因为把马匹让给了战友,变成了行动相对迟缓的步兵,或许要再走两三天才能赶到战场,而按照现在的进度,到时候这场决战铁定早已打完了。
那些让马的士兵注定会错失对鞑子的最后一战的荣耀和立功机会,但人生就是这样,很多事情命中赶不上就是赶不上。
不过,即使只有一万五千人的精锐生力军赶到现场,也足以导致豪格的最后彻底崩盘。
这可是一万五千名人人穿着锻钢胸甲、人人拿着手枪或双管后膛喷子的精锐铁骑,还人人配备了一把精钢打造的直刃锋利马刀,或者也可以叫单刃厚背骑兵剑。
这样一支力量出现在地平线上时,豪格军的士气彻底跌落到了低谷。
还在犹豫不决的清军汉兵无不瑟瑟发抖,惶惶不可终日,当黄得功终于冲杀至眼前的时候,成片成片的清军汉兵直接跪地投降,或者立刻高喊倒戈带路,帮着回身掩杀清军中的满蒙兵。
清军中的蒙古兵,在跟朱文祯那边的大明蒙古仆从军撕扯了大半天之后,到了这一刻也堪堪崩盘,纷纷放下武器跪地投降。
最后只剩下几千个核心的满人骑兵围在豪格身边负隅顽抗。或是不顾滔滔的松花江水,直接试图强行驭马冲下江水泅渡。
然而汹涌的松花江,又岂是这样鲁莽的手法就可以泅渡的?除非是运气好抱着大树下水,或者能找到其他浮物漂流,否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