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朱树人心中已经定下了未来整整二十年的对外反击时间表,那么后续这些年里的大明内政建设、种田攀科技规划,自然也都要为这个时间表服务。
当然了,朱树人内心的想法,是无法直接对内阁成员披露的。
因为这里面的很多决策依据,尤其是他对准噶尔部等卫拉特蒙古未来对中原王朝的威胁、罗刹人对中原王朝的威胁,都只是来自朱树人前世的历史知识,这是没法对外人铁口直断报答桉的。
也就眼下第一个七年周期内,对缅、越动手的计划,勉强可以拿出来,跟史可法、张煌言他们透露一下。毕竟这个第一阶段,明眼人现在就能看出来。
李定国汇报回来的缅、越不恭之状,侵吞云南那些摇摆土司,都是实打实的罪证。连史可法也理解,只有敲打一次,他们才能彻底认清现实,让中南半岛上那些政权知道大明这次是彻底中兴了,跟以前不一样。
而朱树人觉得,史可法也只要理解到这一步,就够了。
因为史可法已经六十多岁,他未必能活到这个七年计划执行结束。就算逆天高寿,到时候肯定也已经告老致仕,离开权力中心了。
后面两个七年计划,只是朱树人张煌言这些中枢重臣,以及李定国郑成功那一代武将操心的事儿。
……
自己心里有了数之后,朱树人于1663年四月底,一个初夏农闲时节,在南京城外、江宁博物院里,召开了他的“未来七年计划会议”。
江宁博物院这地方,如今也算是大明的科学圣地了,自从隆武三年开始建设,如今已经过去了整整十五年。
当初分别建设的各种博物馆、动物园、植物园,统统被合并到一起。由工部下属的大明科学院,再派出一个机构统一管理。
工部是部级的,大明科学院就是司级,主官理论上应该是郎中级别,不过因为朱树人对科学工作的重视,事实上会额外给加侍郎头衔,分管科学院工作。这就好比后世的“副部直接领导司局工作”。
因此科学院下面各级单位的待遇也水涨船高一律升半级,博物院的负责人也就不再是工部的主事,而是一个员外郎。
它的工作也不仅仅是进行这些实物展品的研究和展示,还涵盖了编写出版各种科普读物,搞搞面向大众的科学扫盲。因为这种着作需要的绘图印刷非常复杂,大明还特地在印刷科技方面做了些优化,近年来甚至能印刷彩图的博物学图志了。
经过十五年的建设,江宁镇周边俨然已经又成了一座南京新城,繁荣程度完全不亚于南京城内。博物院的园区也比一开始又扩大了好几倍,还有无数的疗养院和会务场所开在这片鸟语花香的土地上。
此前跟满清相持的那些年里,还有不少朝中文官对于江宁镇这边的科技和工程研究机构建设,提过一些微词。他们倒也不是反对搞这些建设,只是纯粹觉得“要害部门应该造在南京的城墙之内,哪能在郊野小镇如此大兴土木”。
这要是将来南京城再遇到外敌,有蛮夷打过来,城内还能靠城墙和守军维持,城外的设施不都白给了么?
而只有朱树人知道,以当时南京城发展繁荣了数百年的现状,城内都拥堵成啥样了,一堆的达官显贵置业。如果非要在南京城里造,那摊子肯定铺不开,还处处掣肘,环境也不适合搞“大学城”。
所以,为了尽可能圈地,肆意发展,朱树人宁可在城外。
反正只有他清楚,随着炮兵火力已经发展到如今这个时代,未来的国防必须要靠拒敌于国门之外,至少也是依托一道道边境防线和机动兵力弹性防御。
传统的城墙,价值只会越来越低,所以有没有城墙保护,根本不重要了。
未来南京城的城墙,只会渐渐演变为一种文物的存在。说不定将来还要靠类似于历史上林徽因提出的“可以把北京城城墙的顶部改造成人民公园”设计方案,才能让城墙免于被工业化进程拆毁。
既然如此,朱树人提前在江宁镇上搞科技和工程研究,将来渐渐弄成南京新城,反而可以变相保住南京的城墙,让统治者不用担心“不拆南京城墙就没法在南京搞工业化”。让有城墙保护的旧城区,将来就只承担政治职能,其他职能都可以交给城墙外的新城区。
……
“数年没来江宁,没想到此地繁荣,已不亚于京城之内了。殿下真是高瞻远瞩,泽及后人呐。”
年老多病的史可法,已经好几年深居简出了,连南京城墙都很少出。此番朱树人召集会议,他才被人抬着来散散心。
一看到江宁镇上的博物院和一堆科研机构、工业工厂的景象,就让他生出恍如隔世之感。他甚至觉得,以后要是可以不用上朝,不如就在城外这儿找个疗养院养老了。
周遭奇花异草珍禽异兽那么多,一看就鸟语花香心旷神怡,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
“宪公喜欢,随便找一所疗养院占下便是,这有什么——放心,不是国之公器,都是沉家的产业,借住而已。”
朱树人当然是直接康慨疏财,尤其他知道史可法的脾气,还是比较清廉的。他也就不说送,只是对方晚年无限期借住而已,直接堵住了对方的推辞。
大伙儿闲扯了一会儿,很快朱树人就引入了会议的正题。
“此番集议,是想讨论一下,我大明未来七年的计划。此番孤已经把宁宇(李定国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