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爱是一个疑问’,但‘芳卉诗人’不予解答,仅仅给予繁多的田园诗般的赠礼,后者无疑是极度容易误导世人的……浅薄者往往将其理解为‘大自然的美好’,实际不是,实际它隐喻的是一种有待上升的,粗暴的原始状态的爱……”
“如此来看,作品必须具有‘描绘大自然’的形式,但仅仅单纯探讨到这一层的音乐家注定失败,大自然只是表象,必须要将‘爱是一个疑问’这个命题和冲突给隐喻出来……”
“这不包括回答,连‘芳卉诗人’都不予解答的问题,我自然也没有思路,但没关系,只要在创作过程中能意识到‘提问’和‘对立’,就足以成功执行‘唤醒之咏’仪式,而我的个人喜好可能是写一首大型交响诗,《唤醒之诗》。”
两世的音乐修养、“巨人”和“复活”的创作积累、加之极限高位阶的隐知储备……这一切让范宁的艺术领悟力和推演力达到了一个逆天的程度。
仅凭一些“花礼节”的习俗信息,几本教会经典文献,当他合上记录灵感的本子后,就知道这部《唤醒之诗》大致该如何了。
剩下不过是灵感的细分拆解、主题动机的构思、素材的整理加工、以及一些配器风格的想法尝试。
且不论要不要真的付诸于创作实施,单是这般推演的过程,就已经对灵感大有裨益,他觉得自己的灵性伤势在进一步恢复痊愈,可能不出一两天就能实现启明教堂的联梦了。
而且“有待上升的,粗暴的原始状态的爱”,范宁预感到这一启示有成为《第三交响曲》的密钥“基底”的潜质——邃晓一重看似是非凡界的强者,但实际上仅处于攀升路径的最底端,无疑是“粗暴的原始状态”,如果找到了“有待上升”的回答方法,自然就成功隐喻了辉塔的结构。
“所以维埃恩当时到底演了首什么曲子?真的是他自己创作的吗?这委实令人不解。”
范宁没有质疑自己师承水平的意思,但维埃恩是一名管风琴师,他的擅长之处在于西大陆式的教会复调音乐,也并非专职作曲家。
艺术家都会受到时代和风格的局限,按照刚才推测的标准去比对的话,这个跨度之大有些令人难以置信,他不可遏制在好奇,这《前奏曲》的乐谱到底长什么样了。
此刻接近夏日正午,商队在原野与沙滩交界的空地处休整,范宁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地广人稀”,自从出了城镇后,这些地方就一个人影都没有。
远处海面上的日光像跃动的刀子般刺眼,雇工们架起横木,搭起简易遮阳伞,里边开始传来了盘碟和刀叉的声响,石头的热气从地面蹿腾,烘得人喘不过气来。
由于温度太高、食欲不佳等原因,午餐在南国人的夏季中是最为“对付”的一顿,他们通常不吃肉类,只吃少量的主食和水果,再来一杯凉水或气泡酒就匆匆对付。
“喀哒。”
露娜帮范宁切开了一颗烤熟的面包果,又将其切成更细的条,这东西虽然归于水果,但在南大陆被当作主食,除了薄薄一层黄褐色的皮外,里面全是淡黄色的绵软果肉。
低头忙活的小女孩额头和鼻尖都渗着汗珠,这时她突然感觉迎面有凉丝丝的气流拂过,甚至于体感都变得清爽了起来。
“舍勒先生,您有没有觉得今天的海风特别凉快?”
“有可能。”范宁拿起一条面包果肉放入口中,其实,他可以一直让对方享受“吹空调”的感觉,甚至能把人给吹着凉。
果肉吃起来几乎没有水分,松软的口感与面包十分接近,味道则介于土豆与面包之间,还有点淡淡的香蕉或菠萝蜜的甜味。
“喏,舍勒先生,从城郊买出来的,等我们走得再远一点,想吃到新鲜的黑肉柿就得看机会了。”安走过来向范宁递去一个灰绿色的果子。
“谢谢。”范宁从少女掌心将它拿起,“你们这里的水果真的有意思。”
灰绿果皮掰开后,是满满的黑棕色果肉,入口带有坚果和巧克力的味道,口感则像柔软的布丁。
“当然啦!”得到赞扬的安,转身离去时脚步轻点,心情愉快。
“舍勒先生。”遮阳伞背后,外面的日光下,传来马赛内古的声音。
这位“指路人”的骑士装束打扮和昨晚夜宴时相同,手上捧着一杯浅绿色的草药茶。
看到他似乎有借一步说话的意思,范宁轻松走了出去,和他来到了几颗野生的矮香蕉树下。
“什么事?”
马赛内古笑了笑,将茶水杯放下,佩剑别到一旁,从行囊里掏出钱包,然后数了一大捧总面额在200镑的金币递了过去。
范宁没有伸手红香蕉下来,边撕皮边问道:“你这是在挖雇主的墙角吗?”
“不是,纯属好处分享。”马赛内古摇了摇头,“我即将挣到一大笔钱,和您有点关系,不论是按照‘指路人’规矩,还是骑士准则,我都必须分您一杯羹。”
红香蕉的个头很短,香气很浓,糖分很足,范宁的眼神很诧异。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