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寺外刚刚结束的这一场战斗,可谓是酣畅淋漓的大胜。
自荆州随同李泰北上的将士们还只是将之当作一次常胜战绩的延续,可是对韩雄、魏玄等被苦苦压制两年多时间的河洛义师而言,这一场大胜就实在太振奋人心了!
此战单单在战场上缴获到的战马便有近千匹之多,而且多数都没有什么创伤在身,只是有些力疲,稍作休养便仍可继续骑乘使用。
至于俘获到的北齐战卒那就更多了,连死带伤足足有三千余众。须知此战北齐统共投入的人马也不过只有万余众而已,这直接损失了将近三分之一,其他人马纵使成功返回,没有一段较长时间的休整改编,也很难再发挥出多强的战斗力了。
除了人马的俘获之外,最重要的便是甲械物资的收缴了。北齐人马在撤离白马寺外战场的时候,其实已经是处于一种惊乱崩溃的状态,其后方的骑兵士伍为了能够加快速度脱离战场,纷纷抛弃一切能够抛弃的甲械物品以求减重。
故而随后西魏将士们也在战场上收捡到了大量的甲械器物,用同样被遗弃在战场上的马车统统托运回了白马寺,在寺院前庭高高堆起,将这前庭塞的满满当当。
韩雄、魏玄等人见到这一幕,仿佛间好像又回到了当年追随李泰勇夺河阳、豪取物资的光景,只是许多当时并肩作战的袍泽没能等到这一刻的大胜、死在了过去那两年多时间的艰难战斗中。
一时间几人不免感慨万千,魏玄更是忍不住的潸然泪下,垂首低泣道:“多希望李大将军能够永镇河洛,率领某等痛击贼军!某等群众虽然不失报国之志,但却徒具匹夫之勇,若得李大将军这样的英明将主督统号令,贼不足破……”
这话也说出了许多义师将士们的心声,如果说上一次并肩作战还是趁着东魏侯景之乱、西魏诸军齐出的势头,那这一次真的是李泰凭着一己之力便将敌军耍的团团转。
经过这一场大胜之后,河洛之间的敌我形势虽然还谈不上彻底翻转,但相较之前无疑已经是大大的改善了。而此时距离李泰重新返回河洛地区,也不过只有十多天光景而已。
在敌我势力差距如此悬殊的情况下,这些河洛义师们仍然能够坚持与东魏北齐进行战斗,他们的志气和战斗力的确是非常顽强。
但正如魏玄所言,他们欠缺一位能够统筹全局、足智多谋的统帅来调度诸方,因此同敌军之间的战斗每每都要硬碰硬。而他们本身便势力弱小,这样的战斗自然占不到什么优势。
韩雄自知李泰如今在荆州局面更加雄大,而且其人坐镇哪方也并非由自己决定,这个话题若再继续进行下去不免便有些尴尬,于是他便连忙又说道:“大将军已经引部先战一场,贼军大败而逃。但诸水之间仍然残留贼之城戍营垒,为防其众卷土重来,正该趁其人心惶恐之际大加扫荡一番,使贼来亦无从立足!”
李泰闻言后便也点点头,刚刚这一战虽然战果辉煌,但眼下的局面仍是敌众我寡。现在可朱浑元忙着收拾军败的残局,暂时顾不得修复他所设置的这个包围圈,若是任其反应过来、继续布置围困,无疑会让此战的效果大打折扣。
于是之前一直率部留守白马寺的韩雄、魏玄便各自引兵,直向洛水、谷水两边河线而去,沿河扫荡肃清敌方残留的人马势力。
虽然这诸处残留北齐人马仍然不少,但在白天里亲眼目睹了大军败逃而退的一幕,本身便已经茫然无措,此时再遭敌军的进攻扫荡,自然不复顽抗之志,纷纷放弃所戍守的据点、各自往金墉城方向奔逃而去。
经过一番扫荡,韩雄等人将一些敌军所设置的营垒焚烧摧毁,虽然还有几个城戍难作破坏,但单凭此已经很难再构建起之前那样密不透风的包围圈。
经过这一通扫荡后,韩雄等又获取到了一批眼下对于他们而言最重要的粮草,诸营垒据点收集起来,凑起了将近一千石的粮食。这对于即将耗尽军粮的他们而言,无疑是大大缓解了燃眉之急。
第二天一早,刚刚恢复了一些精力的李泰便又引部进据之前曾经夺取占据过的千金仓城。只不过如今这座仓城早已经残破不堪,北齐也抠抠搜搜的没有加以修复,只能凭着一些残留下来的夯土墙基设置一座临时入驻的营垒。
而当其军尚在设置营垒之际,西南方向、洛水上游有一支百十人的骑兵队伍正沿河北进,很快便来到距营数里外的位置上便探头探脑的向此张望。
李泰还以为这是北齐的斥候小队,对此也未加理会。眼下的他又不需要隐瞒行踪,反而需要张扬一些来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只是着令将士们继续工作。
但那支斥候小队却格外的大胆,眼见营中对他们无作理会,竟然又继续向前推进,行为可谓是非常的大胆。
于是李泰索性便派遣一支队伍出营驱逐,然而当这支队伍出营靠近对方之后竟然直接混在了一起并向营地返回。
“仆权旭叩见郎主,奉史大都督所命北行向郎主禀告军情,本来还要行赴邙岭,不意此间便得见郎主。更闻郎主昨日大破贼军壮迹,仆等深憾未能在阵受命、奋勇杀敌……”
原来这一支人马竟是李泰之前在伊阙分兵而使的部众,为首者乃是一名二十多岁的精壮年轻人,出身天水权氏、名为权旭,也是权景宣族子,而且还是追从自己的三千陇右子弟当中一员,入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