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他死。”
谢南渡这四个字已经说过几次,陈朝离开之前,她对陈朝说过,之后离开长城,她对周枸杞说过,对那个红袖妖君说过,如今又来对西陆说。
我不想他死。
这四个字,在很多时候是愿望,是期盼,但从她离开将军府那边之后,这四个字就变成了理由。
因为我不想他死,所以我才了漠北,才见了你们,才在风雪里和你对话。
“所以我告诉了红袖,他和她做的买卖,不算数了。”
谢南渡看着眼前的西陆,揉了揉脸颊。
西陆说道:“但是你说的能算?”
这个问题和红袖妖君的问题很像。
但还是有些不同。
谢南渡有些骄傲地说道:“虽然很多时候我都不管他做些什么,但我说的话,他肯定会听,所以我说了不算,那就不算了。”
西陆皱起眉,问了一个谢南渡没想到的问题,“你骄傲什么?”
谢南渡看了她一眼,理所当然地说道:“天底下最了不起的男子要听我的,如何不骄傲?”
听着这话,西陆有些生气,却没有继续下去,而是问道:“既然他要做的事情不能做了,我父亲你们肯定要杀,那你又有什么要做的?”
谢南渡独自一人来到这里,自然不会只是为了说些话的,她来到这里,甚至之前还见过了红袖妖君,自然而然是要做些事情的。
“我来等你杀了你父亲。”
这句话说得太突兀了,也太冷了。
如果说之前西陆那句话像是山谷里最冷的风,那么现在谢南渡这句话,就更像是千年前便已冷冻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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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冰。
西陆眼眸里生出一抹杀意,没有被她再压回去,而是就这么任由那道杀意弥漫,让风雪卷起更大的风雪。
谢南渡站在风雪里,看似很可怜,但实际上却没有那么可怜,大概很少会有人主动去想起,谢南渡除去是一个天生的帅才之外,还是一个忘忧境的剑仙。
她早就不弱小。
“你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你。”
谢南渡说道:“他会比你更想动手,也大概会比你更先动手。”
“你被陈朝逼到了绝路上,你已经没了选择。”
“但还好,你有你的帮手,红袖会帮着你去杀妖帝。”
“但你父亲真的很难杀,即便这样,我也觉得他不会被你杀死。”
谢南渡说了很多话,但每句话都是事实,“你很强,但还不够强,而你的父亲却又太强了些。”
西陆不说话。
风雪里,谢南渡的声音好似很难消散,但也总归要消散的。
“你不让陈朝出现在这件事里,想来还是要确保我们能杀死我父亲,可你有这个本事吗?”
西陆开口,没有嘲讽,只有最平静的询问。
谢南渡说道:“我说了,我不想让他死,但事情肯定是要做的,如果做不成,他还是要死,所以一定要做成。”
西陆不说话,只是看着谢南渡,她很想知道谢南渡有什么手段。
谢南渡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拿出另外一个琉璃瓶,然后丢了出去。
同样的瓶子,瓶子里是同样的东西。
一瓶神药汁液,或许可以说是鲜血。
西陆接住那个瓶子,看了两眼之后说道:“喝了也杀不死他。”
神药很有用,但绝对没办法让已经扶云的强者变得更强。
“但它会让你多出一条命来。”
谢南渡看着西陆说道:“你们最后相见的时候,他不会是全盛之身。”
妖帝会带着伤,西陆会多一条命,这件事便好似能够做成了。
西陆发表自己的意见,只是看向谢南渡说道:“你会死。”
不管成还是不成,不管是妖帝活着还是西陆或者,不管如何,谢南渡既然已经来到这里,那么她最后肯定都会死。
谢南渡说道:“不应该是现在死吧?我想我会在看到结果之后,才会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