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历真人不以为意,只是一挥袖,便再次有一道强大而恐怖的气息朝着云间月袭来。
身为忘忧尽头的道门大真人,寅历真人的境界早就到了极为玄妙的地步,一举一动之间,自有天地伟力,若是真的受伤,云间月倒是还可以做些什么,可他现在本就没有受伤,那云间月又怎么是他的对手?
轰然一声巨响。
云间月被一道气息扫中胸膛,整个人就此痛苦地横飞出去。
云间月吐出一口鲜血,但很快起身,指间溢出无数璀璨光华,在身前拉出一条长长的痕迹。
一张符箓,此刻出现在了他的身前。
那张符箓上面透着极为恐怖的气息,悠远而高妙。
一看便是某位道门大真人的手笔。
寅历真人在上面感受到了陌生又熟悉的气息,他喃喃道:“师兄?”
这张符箓,的确是无恙真人的手笔。
是当初无恙真人留给云间月的。
此刻云间月将其拿出,已经没有奢望能将无恙真人斩杀在这里,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不过很快,云间月便发现自己高估了这张符箓的威力,当时无恙真人留下这张符箓的时候,并未在里面倾注太多气机,导致真遇上这等忘忧尽头的强者的时候,并没有太大作用。
寅历真人指间扯出一条璀璨光线,涌入云海,然后随意一拉,一条巨大天雷就此落下。
“我来教你用雷法。”
寅历真人冷笑一声,大袖一卷,一道足足有百年古木粗细的雷电就此落下,声势浩荡。
云间月的那张符箓还没有展开,便在顷刻间被轰碎。
“噗——”
云间月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整个人倒飞出去,如同断线风筝一般,跌倒在地,挣扎片刻之后,想要站起来,结果也没能站起来。
最后他只是艰难坐直身子,看着眼前的寅历真人,眼里倒是很平静,没有什么求饶的情绪。
寅历真人看着他的眼神,没来由
地便觉得十分厌恶。
他有些心烦意乱,甚至想改变自己的想法,就此将云间月打杀。
好在很快山中便响起了一阵钟声。
钟声悠悠,传遍山中。
寅历真人回过神来,看向云间月。
云间月淡然问道:“掌律不打算杀了我?”
寅历真人没说话。
在这个时候,观里的道士们从四面八方涌来这边,来到古松前,看到这一幕,那些年纪稍长的道人们躬身问道:“观主,发生了什么事?”
寅历真人没说话,但很快便有人将这里发生的事情都说了一遍,那是之前一直藏在暗处的道人,之前一直没有出现,但却将这里的事情全部都用秘法录制了下来。
道士们知晓了前因后果,神情便变得极为复杂。
“依着山规,云间月这般胆大包天,竟然敢袭杀观主,是要处死的。”
有道人淡然开口,声音里没有什么情绪。
从前因后果来看,云间月的确是有袭杀寅历真人的举动,这不管是谁来说,都说不过去。
但许多平日里便极为欣赏云间月的年长道人看着这边重伤的云间月,却有些于心不忍。
这可是道门的天才,不出意外的话,以后指定是能够踏入忘忧尽头,成为道门大真人的。
若是今日处死了,那对痴心观来说,是极大的损失。
“观主……云间月只怕是一时糊涂,听信了什么谗言,此子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日里绝不会做出这种举动来……万望观主明察,念他年轻,从轻处置吧。”
有年长道人开口,实在是不忍心看着云间月就此死在这里。
“年轻?年轻便能肆无忌惮地刺杀观主吗?依着我看,不管什么身份,既然是做出这等事情,都该按着山规处理,若是不处理,那山规有什么用?”
一道声音在人群里响起,是后面匆匆赶来的年轻弟子们,刚才说话的不是别人,就是这些日子在观里有些声名的余录。
随着余录一开口,一众年轻弟子也跟着在此刻纷纷响应起来,都是赞同余录观点的。
看着余录,那个年长道人脸色难看,换做平日里,余录这样的寻常弟子,早就被他开口怒斥了,此刻哪里有这么个年轻弟子说话的地方?
但他此刻也知道余录是观主的侍奉道童,自然也不好说些什么,更何况这里除去他之外,还有许多年轻弟子都支持用山规惩治云间月。
“观主,云师兄一时糊涂,才闯下这弥天大祸,观主仁德,要开恩啊!”
一众平日里和云间月亲近的年轻弟子走了出来,单膝跪倒在寅历真人面前,为云间月求情。
叶之华也来到了远处,只是不曾过来,只是在远处遥遥看着。
不知道这位道门双壁的另外一人,在想些什么。
余录再次开口,“观主,若不惩治云间月,那山规岂不是白白设立了?这历代观主在天之灵,难道就能看着山规荒废吗?”
他这一说话,立马便招惹了无数年轻道人的白眼,许多人对这个小人得志的年轻道士很不满意,若不是有寅历真人的这一层关系在,只怕是早就被人怒斥了。
寅历真人一直沉默,听着这些观中弟子争吵许久之后,这才淡然道:“云间月,你可有悔意?”
他开口问的是云间月,众人自然便将视线都落到了那边的云间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