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镇守使,能否借刀一用?”
那根簪子是当初自家夫君送自己之物,她不想脏了。
陈朝解开腰间佩刀,丢了过去,淡然道“随便用,我这刀,就是专杀这样的人。”
甘姨接过云泥,缓缓将其拔出鞘,用刀尖对准何湖心口,
何湖眼里满是惊惧。
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死在甘草草手里。
甘姨本能想闭上眼,但又很快睁开,一刀落下,云泥刀柄缓慢由漆黑变成雪白。
之后甘姨不断抽刀,落下,竟然在短暂的时间里递出二十多刀。
硬生生将何湖胸膛扎得血肉模糊。
实际上这位云霞洞主早在第三刀的时候就没了气息,但架不住甘姨并不打算就此罢手。
一刀又一刀,刀刀不停。
陈朝也没去阻止,这个妇人心中有一股气,已经憋了很多年,要是此时此刻不发泄出来……
只是陈朝又担心甘姨将这憋着的气都撒出来之后,又会一下子对这个世间失去所有希望。
一个人活着,总得有点盼头才是。
没有盼头的日子,活得其实真的极难。
不知道过了多久。
甘姨终于停下了挥刀。
这个妇人,双手血肉模糊,原来之前她根本就没有握住刀柄,而是握住的刀身一刀又一刀地捅下去。
此刻她松开双手,并没有感觉到自己双手的疼痛,而是跌坐在一旁,再次痛哭起来。
陈朝看了她一眼,走过去提起云泥,云泥是由剑气山最好的铸剑师打造,加上材料更是特别,鲜血在刀身上根本停留不住,一直顺着刀尖流去,最后跌落。
陈朝收刀还鞘,重新将其悬在腰间。
谢南渡从远处走了过来,看了看地上的三具尸体,轻声道“到头来还是这么杀人。”
陈朝平淡道“有些人不杀不行,留着我觉得恶心,不过结果还算好。”
谢南渡说道“你得多花心思在这边,杀了人就要施恩,别只是一味杀人,到时候被他们视作洪水猛兽,不讨好。”
陈朝点点头。
谢南渡却看着他的眼睛,不言不语。
陈朝这才正色起来,“等我回神都,一定好好思量该怎么做,拿个章程出来送到北境给你看看,行不行?”
谢南渡这才满意点点头。
陈朝揉了揉脑袋。
就在这会儿,甘姨才停止哭泣,对着陈朝跪下,不断磕头,“多谢陈镇守使,小女子无以为报……”
她说到一半,又是哽咽不已,根本就说不出话来。
陈朝扶起这位萍水相逢的妇人,轻声劝慰道“就当是你夫君借我手,给自己报仇了行不行,毕竟我长得挺像他。”
甘姨破涕为笑。
陈朝说道“笑了就不能哭了。”
甘姨瞥了一眼陈朝,擦了擦泪水,有些幽怨道“镇守使大人,可真不太会哄人。”
陈朝有些尴尬,他这小半辈子,说杀人杀妖他都擅长,要是哄女子,算不上一窍不通,但怎么也能说半窍不通。
之后甘姨的另外一句话,则是更让陈朝尴尬不已。
她看向谢南渡,怜惜道“可怜你了。”
谢南渡一笑置之。
她这样的女子,怎么会需要别人去哄。
“甘姨,以后怎么打算?”
谢南渡看着这个可怜妇人,倒是主动开口了。
甘姨看向谢南渡,了然道“我不会做傻事的,一个人都过了这么多年了,如今大仇已经报了,还有什么非死不可的理由?”
陈朝点点头,对方能这么想,自然最好。
他犹豫片刻,说道“之后北边有些事情,我或许还要麻烦甘姨。”
甘姨打趣道“我之前都看走了眼,谁能想到你是这么个大人物,可镇守使大人这么大的人物,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这个老婆子的?”
陈朝苦笑一声,北边这三座散修大宗倒了,但北边的散修,却不能是一盘散沙,至少要扶持一座宗门名义上将这些散修聚拢才是,要不然之后还真挺难管理的。
陈朝倒也没有藏着掖着,而是直白将自己所想说了出来,“青月山以后能成为这北边散修第一大宗,朝廷不会过多干涉青月山,只需要青月山将这些散修看
管好,仅此而已,朝廷可以做主,将这三座宗门的其中一座宗门所拥有的资源给青月山。”
陈朝补充了一句,“这件事,我说了就算。”
甘姨啧啧道“镇守使大人,当真了不起。”
陈朝微笑不已。
“不过你如何敢如此轻易相信我们青月山和他们三清山之流,不是一丘之貉?”.??.
甘姨看着眼前的陈朝,一双眸子里满是疑惑,就连她这个妇道人家都知道不能轻信于人,她不相信眼前这个已经成为了一朝武官第一人的年轻人不知道这个道理。
陈朝微笑道“道理我都懂,不过有些人见第一面的时候,其实就能知晓该不该相信,青月山到底如何我的确不知道,但有甘姨在,我倒是愿意赌一赌。”
甘姨捂住心口,轻声道“镇守使大人这番话,倒是让我这颗心都感动得不得了。”
陈朝一本正经,“甘姨,别闹。”
他眼睛余光看了一眼谢南渡,松了口气,还好这个女子没有生气。
“原来还是个怕媳妇儿的。”
甘姨正经起来,说道“这件事我不能做主,毕竟我在青月山,还说了不算,不过可以转告